儿时的年味,令人难以忘怀。
回忆60年代初那几年,北京人过年,特別是四九城里的老北京人过年,那真是值得回味。
五十多年后的今天,回首往事,如今留在印迹中最深刻的,大概要数逛庙会了。
说起当年,那时供应还是蛮紧张的,大概也只有过年,才能满足供应。孩子们能记住的就两样:好吃的,好玩的。
记得候宝林和郭启儒有段相声贯口说的有趣:香蕉、苹果、大鸭梨;菠萝罐头、大春橘;铁蚕豆、葵花仔;要喝凉的有汽水,萨其马、鸡蛋糕、不够吃的有面包;煮馄饨、炸元霄;芥末、生姜、大青椒……至今记忆犹新。 当然,那时我们孩子们的眼中,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山楂串糖葫芦的酸,再有进入嘴里的就是山东的芝麻麦芽糖的粘和甜。
进入庙会, 大人们手领着娃,牵着娃,脖子上再猴儿摞着个娃,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吆喝声此起彼伏,香气飘飘。最显功夫的,有倒水冲的面茶糊糊。还有可口的炒肝香腻。更有将炸灌肠,蘸上捣碎的大蒜汁水,放到嘴里哪一个香。北京的小吃驴打滚,猫耳朵,豌豆黄,艾窝窝多到不胜枚举,数不胜数。
大点的孩子在人群中,跑来跑去,钻来钻去,一刻也不拾闲。他们一会看捏泥人,一会看糖稀漏画,大人给他们买个小风车,那跑起来就更欢娱了。赶上春节前后,北方气温低,白天也是冷冷的,可孩子们的头上,冒着热气,汗渍渍的,小脸通红。特别是在缠着大人,买了鞭炮后,他们那兴奋的心情就甭提了,也不用着在这里赘述。只等到庙会散场的时候,就能看得出,那满地的红,那厚厚的一层鞭炮纸屑。
抖空竹,踩高跷,扭秧歌,划旱船,挂灯笼,购对联,猜灯迷,贴窗花,能个且有本事的,再在临时搭起的大舞台上走上一遭,打个霸王鞭,表演个节目,就更得劲了。嗨,那个红火呀,那个吉庆啊,说也说不完。从腊月初八,小年二十三始,喜事、喜庆、热闹、欢乐的氛围接续不断,一直忙活到来年的元月十五,那嘴里面,都是满满的甜甜酸酸,那十分诱人又可口的香气入鼻入口。那十分响亮脆实的鞭炮声声炸响又硝烟袅袅的入耳入鼻。那心里正是满满的甘甜。
逛庙会,是儿时年味里最浓,最热烈的。如潮的人群,红彤彤的色彩,红红火火的年代,人与人之间的挚诚那个亲,那个温馨,那个暖,透过岁月的时光,历久弥新。却依旧让人如此依恋,如此怀念。
儿时的过年,逛庙会,地界不同,氛围也不同,有地坛庙会,有厂甸届会,有龙潭湖庙会,也有红螺寺庙会。可过年的心情是不变的,逛庙会带给人的不仅仅是民俗,是是物质,更是文化和精神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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