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米就是个小屁孩,没心没肺的,整天就知道傻乐。估计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爸爸”是什么,他现在就算长得快跟我一样大了,整天还是“爸爸!爸爸!”的叫我,不过我是真心把他当成我的儿子了!
他的猫生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屁大点就被收养了,都没接触过其它的猫,我就是他认识的第一只猫,所以在他的世界里就三只猫,他,我,和我妈——我能够想象得到他心里肯定把我妈也当成猫了。他没有我这么多的经历,想法就很简单,就是图样图森破,不过这样也是好事,只要命好,一直被爱他的人类收养——像我妈这样,也会幸福地过完猫生。我这样说的时候,好像不相信我妈似的,其实不是这样,只是因为我跟着我妈生活久了,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什么变动,但是有一点我是坚信的,无论如何,我妈是不会抛弃我的。
虽然我把托米当成了儿子,但是他分走了我妈一大半的宠爱,我心里还是很大醋意的,就时常猜测我妈是不是不爱我了,暗自神伤,走到一边,不理我妈,也不靠近她。我妈竟然发现了这个变化,就过来抱我,跟我说话,说对我的爱一点都没有变,托米比我小,让我让着他点,又摸我的毛毛,亲我的额头,和我碰鼻子,这让我又体会到了从前我获宠鼎盛时期的那种感觉。原来我妈还是爱我的!毕竟这么多年我跟着她共过“患难”,走南闯北,东奔西跑,共同经历过她的好多年人生,小屁孩托米跟我妈才生活多久啊,跟我能比吗!
比较过后,我又开心起来。
托米毕竟是我儿子(干的),我竟然跟他争风吃醋,想到了这一点,我突然又惭愧起来,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似的。
我妈说,托米这小屁孩比我小的时候还淘气,她也头痛托米了。就拿卧室和客厅的落地窗帘来说吧,从他来后没多久,这两幅窗帘都是他“攀岩”的地方,小爪子抓着窗帘布,就手脚并用往上爬,一直爬到窗帘杆那里,爬上爬下的,窗帘上到处是抽出的布丝,特别是窗帘脚,他经常在那里抓滚撕咬,窗帘脚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我妈大部分时间没看到托米祸害窗帘,但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她认定就是托米干的,就像以前有什么坏事从来不会怀疑到皮皮头上一样。不过我妈是对的,我可从来没祸害过这两幅窗帘,我妈英明!
于是托米被逮住,我妈苦口婆心地对他念经训斥他,教他做一个有教养的猫,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窗帘继续被他祸害,有些地方都快成布条了!你说,好好的猫抓板他不用,非要去抓窗帘,对了,我还忘记了沙发——这个也是被他祸害的重灾区。
终于,有一次(“作案”途中)被我妈又看见了,她发怒了,抓住了托米。我斜眼看着他,心里有点幸灾乐祸。我妈疾言厉色地把托米关进了防盗门和木门的那个夹缝中——刚好能装进一只猫,托米在门缝中凄惨地哭喵(我有点怀疑他是在卖惨),还不到一分钟,我妈就心软了心疼了,把他放出来,还抱着他,轻言细语地教育他,“托米!你怎么就不学一学CEO呢,你看他多乖,不像你老是搞破坏。你乖一点嘛,不惩罚你你又不长记性,惩罚你我又心疼。你这个娃就是不省心!”
我妈还是心软,怎么说呢,这也说明她非常爱猫。不过她把我当成榜样来教育托米,这一点我很受用。
但是,我想起了我像托米这么大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的窗帘和沙发也是被我祸害过的,跟托米祸害的也差不多,好像我妈忘记这些事了,呵呵!
然而,惩罚也不能让他长记性(再说我妈也舍不得),苦口婆心更没有什么用,只好随他了,我妈说,大不了烂了再换新的。托米赢了。
就这样到了过年的日子,今年的春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平平淡淡,就我们一家三口过节。我想,在我的猫生中,最快乐最疯狂最深刻的大年三十记忆,只有在外婆家那一次了。
很快地,就迎来了我妈要出去工作的日子,又像最初的那样,我妈早出晚归了,因为这里离城市很远,所以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晚上很晚很晚才回到家。
猫生好像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最初跟我妈一起生活的样子,我住在高楼里,不能出去,只有在家里每天等着我妈下班回来,只是以前有皮皮陪我,现在换成了托米。
不过这么多年,跟着我妈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我也累了,年纪也大了,毕竟我现在7岁了,我倒很享受现在这样安静的生活。
只是托米现在已经一岁多,我妈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给他做绝育。托米已经发育了,就像我那个时候那样,有时候乱尿,逮着机会就想往外跑,特别想去结识一些母猫。要是我们还住在垂珠那里的仓库就好了,他就可以出去追逐他的爱情了。
有一天,我问托米,“托米,你知道绝育这件事吗?”
“绝育?什么叫绝育?”托米惊讶地说。
“嗯~,这个嘛,就是~就是把你的蛋蛋割掉!”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托米心里一惊,尾巴下意识下垂把屁股夹紧。
“我只是这么说,要看妈妈怎么决定。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心里燥得慌,很想出去玩,去认识些姐姐妹妹啊?”我又问他。
“是啊!是啊!可是我出不去啊!”
“如果绝育了,你就没这么难受了。”我这是干嘛,我好像在怂恿托米一样。但是想到托米要是绝育了,托米没有后代了,我不是就绝后了吗,纠结啊!
“爸爸,那你做了绝育了吗?对了,我好像看到你没有蛋蛋的,原来是做了绝育了啊!”托米后知后觉地说。
我一脸黑线。
但他还一直叫我“爸爸”,心里又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