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杰琪的微信是在我将近下班的时候,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我辞职了。”外加一个呲牙的表情。
对我来说这件事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我还是适当的表示了一下惊讶:“这么突然?”
“嗯,说来话长,大概跟你当初离开的原因差不多。”我似乎可以从她的语气中体会到些许愉快。
我想,每个人离开总是有理由的(而非借口),所谓“跟我差不多”只是她不想在微信上多说而用来搪塞,中止我进一步发问罢了,也许就是说来话长。于是我“识相”的回了一句:“好吧,恭喜脱离苦海。”
苦海?应该不算吧,这世间哪有什么苦海,最多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坑,况且我用“脱离苦海”这个似是而非的词来表示一定程度上的祝贺她未必接受,就像她所说的:“被你这样一说,好像我过得很惨似的,事实上并没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继而,她换了个话题,直接问我晚上有没有空,相约星空清吧,顺便去看看帅气的调酒师(当然,这只是她附带的说法)。
七点十五分,我回到公寓,楼下房东正在和那位见过几面却至今不知名字的年轻女孩争吵,姑且定义为争吵吧。房东是个老头,不喜欢住客养宠物,但也没有强制不能养。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入住那时候,房东对我不带宠物同居的行为表示夸赞,并絮絮叨叨地向我表达了他对这栋楼里那些养猫猫狗狗的住客的不满,其中就包括住在三楼的这位女孩。
可是昨天,她养的那条叫belly白色小狗不见了,说来搞笑,住了那么久,我只知道那条小狗的名字却不知道它主人的名字,倒也不必感到奇怪。有一回我走到三楼正在掏钥匙准备开门,从楼上跑下来一条白色小狗,毫不怕生地往我脚边蹭,就在我准备一脚把它踹开的时候,伴随着一句:“belly,快回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出现在了楼道转角。我悄然收回作势欲踹的脚,动作轻柔的抱起了小狗,递给了楼道上的她,并收获了一句“谢谢。”
或许,陌生人之间就靠这点虚伪来维持着陌生的关系吧。
可是昨晚,我刚换上运动服准备出去江边跑步,门被敲响了。她站在门外显得焦虑不安,说她养的那条叫belly的小狗不见了,并给我看关于那条狗的照片,问我有没有见过,我摊了摊手,表示没有,看她准备挨家挨户地问,大有从一楼问到七楼的架势(事实上她已经在这样做了),我建议她写一条寻狗启示并打印出来,贴在楼下和附近的几条街道会好些。
很明显,她听从了我的建议,并付诸行动。现在房东正在撕掉她贴在楼下墙上的寻狗启示,边撕边对她说:“靓女,跟你说过几次了,墙上不能乱贴东西,等下撕又撕不掉。”
“啊伯,贴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我家belly不见了,明天找回它我就清理掉好不好?”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哀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摇了摇头,走上了三楼,趁还有时间,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去星空清吧跟杰琪那家伙见面,不至于浑身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