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路上,我无一例外希望自己不在车内,做前面那只领路的鸟儿,扑棱着湿润的翅膀欢快的飞翔,对着车里的自己说,来呀来呀,跟着我呀,快把窗户摇下来!嗅一嗅,雨天的空气里真的有甜味儿。想着想着嘴就裂开来了。
今天清晨在253巴士上,看雨珠被雨刮器打的如蚯蚓般爬行,思绪鸟儿飞到那个下雨天,臭臭的卡门从铁笼里跑出来了,欢快跑到泥泞的黄泥地里,发出“唬唬”的声音,踩出斑驳的脚印,一会儿打个滚,再打个滚,瞅准目标风一样去追赶食堂边小黄狗、小黑狗、鸡群。狗撵远了,鸡群散开了,气势汹汹的母鸡“咯咯咯”啄来,卡门愣了,黑眼珠傻傻停了几秒,怂了。用嘴捅开食堂们找喂养他的曾师傅,新鲜黄泥脚丫一串串留在刚冲洗的厨房作业的白瓷砖地上,没人!跑到宽大的用餐区,胖拙的身子来回打圈奔跑,好自由啊,速度更快了,一个转身没刹住撞到放碗区的架子上,“pingping” “哐哐哐”,高大的铁架摇晃着碗纷纷甩下。躲闪,跑!察觉到的曾师傅赶来“嗨,嗨,你怎么跑出来了”。卡门可不愿再进去,出了后门进办公楼里,上楼梯,它是知道我的气息的,我正蹲在地上理散落的材料,我听到“哒哒哒”掌垫拍打走廊地板的声音,起身已来不及躲闪卡门已热情扑在我的身上,正面衬衣长裤全是一沓沓黄泥,我打它赶它,他“呜呜”叫着撒赖趴在我的办公桌下不走了,开了空调的室内充满藏獒浓重的气味,摇头,它这是来回访呢,每天上班我都会溜几次号下楼看它,回单位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口大叫“卡门,卡门”,听到它叫声我才进门。我们是熟悉的老伙计啦。我嫌它太臭,用海飞丝给它洗澡,吹风机一吹整栋楼都是它的臭味,洗发水夹杂它骨子里的臭味更是熏天,大部分同事都嫌弃我们的。曾师傅拿着链子随着黄泥印追来,我接过链子套在它脖子上,有力扯加大脚踢屁股,起!顺着一笤帚从后面赶,知趣小步跑起,又回头看我一下,下楼进笼。雨还在下,我们隔着狗屋檐下雨帘互看,我说“知足吧,保洁不知怎么咬牙切齿咒你”。
卡门又溜出来过几次,有一次特别早用鼻子敲我的房门,我没理,起来发现它咬破了我新买的耐克球鞋跟,外面那么多鞋,只咬我的!还有一次它跑到围墙外的小山坡上,有外出同事听到你大声不间歇的“嗷嗷”叫声,我去寻你,发现你躺着一片荆棘丛里,我说“卡门,出来呀”。它看着我“woo oU”长叫着,我进去拉它,它不动,我拽它 有一只脚站不起来,我翻开仔细一看,脚皮开肉绽套在当地村民装野兽的铁夹子,是那种带齿的大铁夹子,叫了几个工人过来手工都扳不动,抱着那只腿转移到空旷地方,用切割机总算卸下来了,卡门很配合,很乖!
卡门渐渐长大了,溜弯不乐意那是拉不动的,有一次我拉着它打电话,它看到斜前面鸡要追,链子打圈缠着我的脚被拖着摔了一个大跤,隔着两条裤子膝盖都流血了,裤子早扔了,那件摔破ck体恤还挂在衣柜里。送打疫苗五个人都搞不动你上皮卡车,后来买好药我来进行皮下注射,我让曾师傅提着链子抱紧头,没回过神我就一下打下去了,哈哈。有一次,你恼怒的用牙齿带了我的胳膊,我知道你很轻,可是划破皮出血了,我赶紧用水冲半个小时,老实打针去了,卡门,多么不能开的玩笑!两岁多的卡门得细小了,皮肤溃烂毛大片脱落,眼角浓重的眼屎,食欲不好,呕吐拉稀,恹恹的躺着在围墙边疯狂揩着皮毛,给药不好,打针不好,两次送去医院半个月寄养也不好,狗房里还有一只戴尔(也是藏獒),怕会传染。没办法领导请来当地的猎人过来帮忙,那天我刚午睡醒进办公室,听到有外人的大声喝声,一会儿卡门又冲进来了,在门口张望着我,走上前无声息的在我脚下躺着。几分钟那些猎人进来了,拿着狗链子把它拉走了,后来我听到一声枪响,空气中弥漫着卡门的血腥味……
卡门,乖!所有的陪伴我都视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