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09:《发如雪》,在那个模糊又清晰的盛夏季节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唱起这首歌的时候,脑海让我看见了05年的盛夏季节里,那个奔跑着的手持倚天的“剑侠客”,他刚刚染了一头白发,换了一身白衣,大约几十个彩豆。

而现实是,一家照相馆里,有一个小孩坐在电脑前,花了几十块钱买彩豆换装,已经没有钱来充点卡时间了,因为想继续玩梦幻西游这个游戏,是需要拿钱充点卡的。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小孩苦苦思索了一番,才发现老妈不在店内,对哦,去学校照相了,待会爸爸肯定要过来。

嘿,有了!


一、惊喜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小孩的父亲。

“爸爸,你来帮我玩下游戏吧,我去买个东西。”

“好吧,你快点啊……这个要怎么玩呢?”

“很简单地,就是这样,再这样,这是技能,这是地图,我要去的地方是这……”

小孩暗喜,计划成功,让老爸先玩一会儿,等着点卡时间到,再进去要求老爸给钱充点卡。

结果却是出乎小孩的意料,老爸居然主动给他钱,真是惊讶又狂喜呀!

“咦,这弹出个框,显示什么点卡时间到,是啥意思?乐乐,你快过来看一下。”

“哎,啥,我来看看。”

“哦,这个是没点卡了,要去网吧充点卡才能玩。”

“那赶紧去充啊,要多少钱。”

“五块,五块就够了。”小孩激动地伸出了手指。

“给,你赶紧去充……哦,对了,喊上你姐姐,让她陪着你,充完赶紧回来。”

“哎,好吧,但是网吧有点远啊,能不能再给我来回车费呀?”

“也是,把那五块钱给我,我给你二十……”


二、结伴

小孩高兴地飞奔出去,找到了姐姐。

“姐姐,走,陪我去网吧!”

“去网吧干啥!”

“叫你去就去,不去可别后悔。”

“那我不去了。”

“哎,我兜里可是有二十块钱。”

“谁给你的?”

“老爸!你陪我走路去网吧,我充五块钱点卡,然后给你一块钱。”

“不行,你给我五块钱我才陪你去。”

“不行,最多给你两块。”

“四块!”

“三块,撑死三块,再多,打死也不给!”

“那好吧,我陪你去。”


三、逞强

小孩和姐姐来到了离家最近的网吧,他们是听别人讲这里有个网吧的,网吧的门破破旧旧的,还用了两个大红帘子挡住了视线,让人看不见里面。

“姐,要不,你先进去看看吧?”

“不,还是你先进吧。”

“拜托,是我拿钱给你耶,你先进!”

“那感觉阴森森的,咱要不换个地方吧。”

“切,胆小,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

小孩走了一步远,到了门口,感觉红色大帘从里面掀动了,赶紧蹲了下来,假装弄鞋带。

有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出来了,而小孩则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里面,发现这不是网吧,而是游戏厅。

这里面的人都凶神恶煞的样子,但虚荣心作祟,小孩不想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便慢悠悠地起身,背部僵硬地,假装淡定地踱回姐姐身边。

“走吧,刚刚我看了眼,就是个游戏厅而已,我们得去找网吧。”


四、危险

辗转反侧,终于找到了一个网吧,可是那长长的走廊里,暗红色的灯光,又让小孩和他的姐姐止了步。

“这回得你先进了吧?”

“可是,这里面看起来,好恐怖啊。要不咱换个地方吧?”

“嗨,胆小鬼,看我的。”

小孩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快到网吧门口了,前面有上二楼的台阶,小孩假装往台阶上,用余光瞥了一眼里头,里面传出各种叫骂声,嬉笑声……

小孩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看着的姐姐,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吧台的人没有注意到他。好大呀,上面还有木制的阁楼。

小孩还没有感叹完,突然发现有一个头发凌乱,皮肤黑黑的初中生,很凶狠地看着他,让他心里猛地一惮。

他假装没有看见,左顾右望,表现出来好像是在找人似的,甚至,为了装得像一点,小孩还假装上了阁楼。

因为上阁楼的时候,小孩是看不见那个初中生的,所以心里一直在狂跳,右手一直捂着口袋。

“咝……”好像是拉凳子的声音,难道那个初中生动了?小孩虽然不停地在胡思乱想,但脚步却走得更慢,腰背挺得更直了。

“咚,咚……”小孩故意踩重一点,想缓解紧缩的心脏,以及展现自己的力量。

呼,终于,安全地走上阁楼,可以俯瞰下面整个网区,那个初中生看向了站在吧台四处张望的女孩身上,小孩再定睛一看,什么!姐姐!


五、暴露

那个初中生缓缓站起来,往吧台方向走去,小孩赶紧掏出右口袋里的二十元钱,藏进了袜子里,做好打仗的准备了!

小孩跑了起来,窗口在不断变换,初中生离姐姐越来越近了,但小孩所处的位置,离吧台还有一段距离。

于是,小孩瞥了一眼下面,感觉这个高度在自己的跳跃范围内,就准备学李小龙,直接跳下去给那厮一脚。

不过,当踏上窗口那一刻,由上往下看时,心里又有点虚,想着先不着急,等他碰到姐姐了,再给他一脚!

三步,两步,一步,小孩双手撑开,调整最佳起飞姿势。

结果,姐姐看见了小孩。

“哎,乐乐!你干嘛?快从窗口下来……”

“……”

初中生和吧台的网管循声望去,看见我站在窗口上,好像要往下跳。

“赶紧下来,旁边的那哥们,搭把手,把你隔壁那小孩抱下来……”

结果,我被一个陌生的人温柔地抱了下来,还被网管好好地训斥了一番……而那个初中生也在旁边打趣,笑我顽皮地很。


六、误会

出了网吧之后,我责怪姐姐。

“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是不敢进么?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你一直不出来,我以为遇上什么事了,所以就进来找你了……危险?什么危险?”

“哎,就是刚刚在你旁边那个初中生,你看见没?”

“没怎么注意……我光看你去了”

“呃,看我干啥?”

“谁让你站在窗台上啊!”……

这个时候,那初中生跑到面前。

“小弟弟,你是不是掉了二十块钱?”

小孩一摸袜子,大吃一惊。

“我的钱不见了。”

“你赶紧去找网管,他刚刚捡到了,还问我了呢,我猜就是你的。”

小孩和姐姐急急忙忙地跑去网管那,这会倒是不害怕了。

充了点卡后,还剩下些钱,小孩为了表示对初中生的愧疚,足足买了三块钱的辣条,递给了初中生……


歌声在房间悠悠地回荡,我唱不下去了……

可是就算静静地听,我也听不清歌词了,铺天盖地的都是那个盛夏的季节……

不由感叹时光易逝,须好好珍惜啊!

图片来自《青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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