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故乡

那时,你还未老


有人说,每个漂泊的人身上,都背着一个故乡。故乡,是个模糊而又复杂的概念,混合着泪和笑,既不愿常常被提起,又不舍得弃之而去。

我常在想,每个折柳相赠的故人,定有着比当代人更为难舍的心绪。当游子踏出旧土遥望故乡时,是否会感念草木情深?曾经在他方上演过的一幕一幕,回想起来,再也不是当年的云淡风轻。故乡更像一张承载着童年记忆的老唱片,有些东西封存在那里,凝固着,便再也毁灭不掉。人,往往总在注视着远方,身处其中时好像永远感觉不到,等到真正离开了,才会回过头来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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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享受的时光,我的故乡一直帮我寄存着。不仅仅是那些被保存得完好的糖果纸,还有巷口一起疯过的玩伴和飘荡在天上的纸鸢。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好闻的槐花甜香,哼着刚刚学会的歌谣,日子跟蘸了蜜似的,没有尽头。很多时候,在那个信息还不发达的年代,我更喜欢收集一张一张印着好看图案的明信片,在每个盛着骄阳的午后,写下自己此刻的心情。偶尔也会做个努力学习的好孩子,嬉笑玩闹过后,在黑夜里开着一盏台灯,趴在桌子上,枕着本子,沉沉睡去。

每当想起故乡,总会变成一样的思乡人。在似乎与故乡渐行渐远的那些年,梦里出现过的故土的水,故土的风,故土的景,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丽,一切似乎都还是旧时的模样。而自己,也还是那个梳着羊角辫儿的小女孩,睁着好奇的眼睛,在风中奔跑。想起小的时候,爸爸会经常外出,有的时候自己觉着好长时间没见爸爸了,就会吵着妈妈问爸爸去了哪儿,妈妈总会告诉我说爸爸去了远方,然后我就会吵着闹着说我也要去远方。那个时候可能在嬉笑间,一晃儿就会忘记远方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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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岁月的流逝中学会不断地成长蜕变,而故乡则好似在一夜之间长大,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往昔的种种,似乎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舞,唯独除去了乡土的依托。很多时候都会问自己,故乡变成现在的样子,究竟是好还是坏呢?但在心底徘徊许久,终是茫然所失,得不出正确的答案。好多东西,哪有什么好与坏,对与错呢?时光在变,我们在变,只愿,所有感情都能抵过时间怂恿。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乡土如旧。

有人说,每天看相同的东西,看得久了,在梦里也能看见。我对此深信不疑。于是每次离家的时候,都会尽量地再看亲人几眼,再看我生长了十八年的乡土几眼,好把它们刻在脑海里,能够时时回想起来。有时会觉得自己很幼稚,感觉自己在徒增伤感,但每次还是会照做,只为遇见梦中的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看见生在心口的美景。

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那些年回不去的旧时光,还有回不去的故乡。但即便桃花红遍了整个春天,而故乡,却始终会是年轻时的模样。

阳光温热,岁月静好,故乡还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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