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影评】触不可及

朋友  希望我    可以
帮你治愈,替你疗伤
孤独时倾听,绝望时陪伴
可以
陪你笑傲江湖,睥睨世间
也可以
做你人生那段最黑暗旅程中,最微弱的光

……

只是你的人生,终究还得自己完成
但我想说    从此
与你相遇时,那些平淡无奇的时光
都值得纪念
任岁月倥偬,风云变幻


坐标:法国,巴黎。

1

菲利普,一个古典音乐世家出身的富家公子,从小都被教育要做一个令人膜拜的强者。他的家如宫殿般富丽堂皇,他每天接受着上流社会的艺术熏陶,成为古典音乐家,是注定的宿命。

他博学多才、满腹经纶,阳春白雪,优雅多金,他几乎带着现代人期许的所有光环。他在藐视天下的观念中长大,热爱竞技,追求极限运动和速度带来的刺激。风和日丽的日子,他喜欢高地跳伞,俯瞰大地,享受居高临下,世界一览无余的畅快。以此缓解外部世界的压力。

只是,上帝是公平的。失去两个孩子后,妻子又五次流产,终致精神抑郁。为了让妻子舒缓压力,尽管那天天气并不好,他们还是去了。

原本炫丽多彩令人羡慕的人生,却因这次跳伞事故戛然而止。菲利普高位截摊,头部以下全无知觉。从此,他必须得在轮椅上,渡过一生。然而真正折磨他的,并非身体的残缺,而是痛失所爱的精神打击。那次跳伞,也让菲利普也与他的妻子,天人永隔。

精神与肉体的折磨,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不良于行的他,漫漫余生,又将如何度过?他渐渐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消极地对待着身边的一切,宛如戴着满身炫烂珠宝的行尸走肉。

直到放纵不羁的德瑞斯撞进他的生活,他阴暗世界的天窗,才渐进了丝缕阳光。没想到这两个看似触不可及的人,却有着无比接近的灵魂。菲利普的生活开始变得诙谐幽默起来,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


2

乍看之下,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德瑞斯,完全不胜任这份贴身陪护的工作。应聘当天,所有应聘者都有备而来。他们衣着得体,受过专业训练,手握各种资质与证书,侃侃而谈,舌灿莲花;相比之下,发白牛仔裤与旧白球鞋的主人——德瑞斯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不惯等待,很不耐烦地插队进入面试间,还朝负责面试的菲利普和他的女秘书,大声吐槽。不因菲利普的地位而谨言慎行,也不因菲利普的残疾而另眼相待,反嘲笑菲利普这个古典音乐家是个老土,不懂时下最流行的Earth wind and fire乐队……,口中的歪理,更是让人哭笑不得。他直言不讳自己来这应聘只有一个目的:凑足三个签名,去领失业救济金。甚至被问及对这工作有没兴趣时,他坦言自己对漂亮女秘书更有兴趣。

似乎出人意料,又似意料之中,德瑞斯无意间淡化强弱意识的行为,使他从所有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贵族阶级的菲利普,录用了贫民混混德瑞斯。

起初,德瑞斯对自己的工作并不上心,他举止粗暴,完全没有责任心。菲利普的管家和好友都对他的选择很担心,并调查了德瑞斯的身世。在他们的观念里,这个前科累累,贫民窟出来的小子根本没有同情心。菲利普回答说,德瑞斯的毫无遮拦、没有同情心,正是他雇佣德瑞斯的原因。

兴许是从小不受羁拌的天性使然,德瑞斯肆意任性的表达,诙谐幽默的玩笑,在古典音乐家菲利普井然又严肃的家中,显得那么鲜活又分明。

他仍旧不为菲利普是他的老板而讨好,也不会以怜悯的姿态与菲利普相处,只当他是个寻常人,毫无顾忌地开玩笑。甚至往菲利普的腿上浇滚水,验证他肢体的知觉,……

在白人云集的上流社会里,德瑞斯处世泰然,从不谨小慎微。他务实得让人心安。好色从不遮掩,粗暴无礼却格外正直,也锲而不舍地追求菲利普的女秘书。

高雅艺术面前,德瑞斯不会不懂装懂,坦诚自己最朴实的想法;明明不懂绘画,却也要任性地要画画,只因被菲利普的一句“留下自己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所触动。在菲利普的帮助下,德瑞斯的画作被高价售卖。

他还在歌剧院的包间里,堂而皇之地调侃贵族们的装腔作势,恣意放纵地取笑舞台上装扮成树的男高音。周遭的人众口嘘“嘘”。菲利普却接受并纵容这样的德瑞斯,他懂得这种幽默的乐趣。

深夜,菲利普出现“幻肢痛”现象,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时,他想尽一切办法让菲利普得到放松。他知道菲利普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凌晨四点,他把菲利普从家里带了出来。

塞纳河畔,德瑞斯推着菲利普缓缓前行,静静地听他说着那无人能懂的疼痛。泛黄的路灯照在沿河潮湿的街道上,那一片片柔和的橘光里,是他们一高一矮一白一黑的身影。那夜,德瑞斯教菲利普用抽烟来放松心情。他们坐在午夜无人的咖啡馆里,漫无边际地胡诌。渐渐地,菲利普让德瑞斯走进了他的世界。德瑞斯懂了菲利普痛失所爱的悲伤。


3

一直以来,菲利普满足于与英国笔友的精神恋爱。德瑞斯极端地破坏了这一切。他任性地为菲利普拨通笔友电话,用声音替换书信,让菲利普走出了艰难而尴尬的第一步。

德瑞斯知道菲利普喜欢速度,在菲利普轮椅上加装马达,让他感受速度带来的快感。

转眼又到了菲利普的生日。今年的生日宴,因为有了德瑞斯,显得格外不同——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古典乐欣赏。德瑞斯带来了自己热衷的流行音乐,跳着自己最熟悉的动感舞步。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下,德瑞斯的另类,丝毫不觉违和。

几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随着节奏或翩翩起舞,或沉醉其中。便连最初为菲利普拿一把汗的好友和管家,都对他另眼相看。

坐在一旁的菲利普看着眼前的一派欢乐,抑制不住的心中的激荡。德瑞斯带来的,不仅是宅子里的欢声笑语,还有菲利普遗失已久的希望,以及他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

一直以来,都是德瑞斯捉弄菲利普。一次飞行的契机,菲利普得知德瑞斯有高空恐惧症。于是,他带德瑞斯去参加朋友们的户外活动——高地跳伞。

那一日,天气极好。空中的德瑞斯,历经惊恐拒绝,到自在放松。他们各自在高空中翱翔,仰望天空,俯瞰大地,德瑞斯第一次领略了极限运动的征服感。

……

就这样,看似彼此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在生命长河里,挖掘出了彼此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他们在生活上配合默契,精神上彼此支撑,灵魂上相互慰藉。即使并不能完全理解彼此的行为,但他们懂得尊重对方的生活。菲利普和德瑞斯的相处,越发融洽。

本以为这种和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德瑞斯弟弟的一次意外来访,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平静。看着遇到麻烦满脸伤痕的弟弟,听着电话那头妹妹的担心与害怕,因工作无暇顾及家里的德瑞斯,内心挣扎着。

菲利普知道德瑞斯的痛苦,即使十分不舍,还是辞退了他。与其说辞退,不如说是放走了他。菲利普十分明白,在德瑞斯贫民窟的家中,青春期的大弟弟正游走在法律边缘,急需他及时引导;家里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需要他来照管;养母身兼数职,做着巴黎最低微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他需要的是一份作息正常、又能兼顾家庭的工作。他不能自私地把德瑞斯留在身边。所以,菲利普平静地对他说:

“我想,我们该到此为止了。”

第二天,天气阴沉。菲利普坐在窗前,目送着德瑞斯与弟弟离开。没有道别。



4

后来,德瑞斯凭着自己的风趣谈吐,和潜移默化形成的艺术素养,找到了新的工作。菲利普也有了新的陪护。

本以为一切可以从新开始。一天,菲利普的管家又找到了德瑞斯。

德瑞斯离开后,菲利普的生活过得并不好。那些手持证书的专业人士,更像是冰冷无情,训练有素的机器人。他们不仅不能尽心尽责,也不像德瑞斯那样的幽默风趣,抱朴守真。更不可能与他心灵相通。

那天,德瑞斯回来看他,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开着玛莎拉蒂,180英里的速度,在巴黎的大街上狂飙,Earth wind and fire《September》响起,动感的歌声,律动着整个夜空。德瑞斯与菲利普再次享受着激情与速度。

暗夜里,隧道中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他们脸上,德瑞斯开着车时不时侧头,发现菲利普也在侧头,彼此相视一笑,无需言语,即已心意相通。

天亮时,德瑞斯把菲利普带到了海边。面朝大海,菲利普再次被深深地感动,眸中带泪的他望着身旁的德瑞斯,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不仅为眼见无垠的大海,更为德瑞斯如大海般宽广的胸怀。

德瑞斯开始帮菲利普梳洗打扮。几周未见,菲利普已髭须满脸。德瑞斯把菲利普的胡须剃成各种滑稽可笑的形状。一次次哄笑声中,菲利普的绝望,开始冰释。

重整妆容后的菲利普,又变回了起初“阳春白雪”的样子。德瑞斯推着他来到海边餐厅,菲利普满心以为,他与德瑞斯又回到了之前相处的状态。

“菲利普,我不留在这里吃饭……”从不按套路出牌的德瑞斯的一句话,打破了菲利普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安宁。他的心扭绞着,不知所措……

原来,就在这间海边餐厅,德瑞斯帮菲利普安排了约会,那是一次与心灵的笔友延宕许久的会面,之前却因菲利普无法突破残疾的自卑心理,在即将与笔友会面的关头,他临阵脱逃了。这次,德瑞斯再次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不让他再有溜走的机会。他要让菲利普坚强面对自己的内心。

正当菲利普错愕不已时,笔友如约而至,他带笑地眸子中噙着泪光。笔友亲切的问候,简短的寒暄,彼此相视而笑。窗外注视这一切的德瑞斯,面带微笑,朝菲利普挥手,转身离开,消失在长长海岸线的远方……


后记

这是真人故事改编的法国电影。

菲利普再婚后,与妻子一直在生活摩洛哥,育有二女;德瑞斯升任作为公司主管,婚后有子女三人。多年以来,他们始终保持着深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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