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朋友办事,因为是丧事,又是婆婆去世,所以各方面考虑,她只告诉了包括我在内九个女生。
我们相约一起开车到离市区四十多里的她乡下老家,几个人先后走到大门口,迎出来的同学等我们都围过来,向着所有人弯腰曲腿磕了头。寒暄慰问几句后,我们跟着她跨进院子。院子正中一口大锅已经架在临时磊起的砖火上,锅里上方水汽氤氲,院子里来来回回走着一些人,男男女女,可能有帮忙的,有亲戚,有她的家人。他们都笑着向我们打招呼,或者友好地点点头。我们说帮不上啥忙,到了就行,就再见吧!她一边说着来了一定要吃饭,一边进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一沓红布条,分别发给几个人。发完又问开了几辆车,然后转身又进了屋子。我们中有一个说,咱们先办正事,找找哪儿设礼账,先上礼再说。我说好,走到同学进的屋前掀开门帘,见里面不大的两间屋子,进门靠左边墙放了一张很多年前那种结实耐用可园可方的折叠饭桌,现在正打开着呈方桌面貌。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旁,旁边还有站着的人低头哈腰跟一个人说着话,坐着的那个人手里拿着笔,面前摊开着好像是账本的东西。想来这就是记账的了。我转身招手叫她们都进来,然后走到站着的人旁边,等他说完话,那个貌似记账的人问我干什么。我说上礼。他这才说不是这儿。我也才注意到那个本子不是账本,好像是开列丧事用什的。这时同学从屋子深处一堆人中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块比刚才小红布条宽大许多的红布,给了我们几个开车的,看到我们在说上礼的事,就说直接给她吧。
这时来的同学中一位行事严谨,在市里某个学校任党支部副书记的大声说:“不要给她本人,人多事多,容易搞混乱,你们都把钱给我,我帮她整理好写清楚给她。”说完笑了笑又说:“我可就自作主张,不对,是毛遂自荐,也不是……”终于还是因为没确切的表达出她挺身而出的那份热情而以微笑结束,两只大眼睛扫视我们,算作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心里却忽然冒出一句,当仁自古有不让。于是大家围在她身边,有的微信转账,有的给她现金。其中有个同学没带现金,又没有书记微信,不知道怎么转。旁边另一位指指点点教她怎么加书记的微信,我也在旁边出主意可以发到临时组建的群里。这位同学先是手忙脚乱点击屏幕,添加,请求确认。书记一会儿看看发过来的转账,一会儿听见让她确认又赶快返回去在通讯录里找新消息,但试了两三次都不见请求添加新朋友消息,最后才弄清楚原来书记手机设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