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怎么着?这四九城近几日又出了一件热闹事。苏家三公子要娶迎春楼林君故为妻。
娶媳妇,本来是件平常的事。可你说你娶谁不好?偏要娶个妓女为妻。要是平常百姓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四九城家世最为显赫的苏家。
这段姻缘,还得从前几日说起。苏三公子是个喜风流的主,平时没事便爱和几个公子哥逛逛烟柳巷,喝喝花酒。这日,听得柳清河说,迎春楼来了一位不仅长相极美而且唱功了得的姑娘,这心里便和挠痒痒似的。去自家账房支了一千块现大洋就和柳清河去了迎春楼。这柳清河呀,是城北柳家的小公子,打小时候就和苏子衿玩在一起,两人关系极好。
由于长时间出入烟花巷,各个妓院的老鸨都是认识这位出手阔绰的苏三爷的。一瞧见,便迎了上去给他和柳清河在二楼安排了雅座。
“苏三离了洪洞县,一路起解赴太原。阳春三月花似锦,我见花伤情心悲惨。久居监禁不知春,骤见春色更辛酸。一阵飞鸟头上转,鸟儿啊,你能否为我把信传?传言南京王公子,就就苏三遭祸端。此生难与君相见,再要团圆已无缘。”
这一段玉堂春不要紧,要紧的是这苏子衿却是呆了,刚要入口的酒硬生生停在了嘴边。倒是不知,苏三公子是听戏听呆了,还是看那唱戏的人看呆了。
“子衿,子衿!”
柳清河正忙着拍手叫好,瞥见他这副出了神的样子也是奇怪。想他苏子衿,什么风骚女人没见过。平日也没见他这副模样。
“这玉堂春后面的戏文不知她还要不要唱。”苏子衿笑了笑,把酒喝下,眼睛却是始终没离开那女子半步。
“后面的戏词?后面怎么了唱不得?”
“我自幼身世太凄凉,青楼卖笑度时光。情投意合逢三郎,海誓山盟配成双。恨的是鸨儿贪财施毒计,平地风浪将我嫁富商。面中毒药非我放,皮氏大娘狠心肠。老伯呵,可怜我的屈打成招受冤……”
柳清河还没反应过来,楼下的那位女子便继续又唱了起来。不过也是,台上哪有唱戏唱一半的道理?这么一听,柳清河也是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笑连忙叫好。
“这老鸨怕是也是个不懂戏的,哪有在妓院唱玉堂春的?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柳清河瞧着那老鸨脸上也是露出了窘色,更是笑出了声。
“有趣,有趣。”柳清河就是图个热闹,却没注意到一旁苏子衿的异常。
“柳清河,帮你家三爷喊一声。”
“喊什么?”
“赏。”
“多少?”
“一千大洋。”
“苏三爷赏大洋一千!”没等柳清河张嘴,苏子衿自己倒是站起来喊了一声。
“你疯了?咱撒钱也不能这么撒啊。”柳清河连忙一把拉回苏子衿。
楼下的那位姑娘顺着声音瞧见了苏子衿,脸上并没有什么吃惊,淡淡的笑了笑便退了台。
“三爷,我这就叫人把您带到姑娘屋里去。”见苏子衿下了楼,老鸨连忙迎了过来。
柳清河刚想搭话,苏子衿一个眼神,老鸨就叫了几个姑娘把他围了起来。
“姑娘,开开门,苏三爷来了。”
“叫他在门口等着吧。待我卸了这戏妆的。”
一听这话,要搁在平时,估计苏子衿早就把门踹开了。可今日却是先支走了下人,自己倒是本本分分的给人家守起了门。
等了好一会,里面才传出动静。“进来吧。”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林君故。”
此时的林君故卸了戏妆戏服,身上只穿着一件白外衣,头发披着肩半倒在床上,一双玉脚就那么搁着,却倒比戏台上更加有味道。
要说这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遇了风骚的女人,也是原形毕露。可今天这苏子衿倒是规规矩矩。
“不知我可做得姑娘的王景隆?”
林君故笑了笑,起身拿了件外衣披上。“三爷这是取笑了,纵然三爷是那王景隆,可我也并非那玉堂春啊。既在这烟柳巷,挣那份腌臜钱,又谈什么情啊爱啊。”说着到桌前,斟了一杯酒递给苏子衿。
苏子衿并没有接过酒,反倒是一把将林君故揽在怀里。“姑娘玉堂春做不得,这苏三奶奶又可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