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到面的;于是,在你暂时放下先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你心中所有的,只是明日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时候甚至连这点希望也不会感觉到。因为,你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来的,当然也应该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昨天、今天和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席慕容《旧日的故事》
1
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那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诀了。摞下电话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陪伴了我近20年的他,竟然真的去了…
虽然早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刻来临时,还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打来电话的小妹告诉我,他走的时候眼圈红红的,嘴里念叨着的是我的名字。在之前,他的病就已经到了不可救治的地步了,一直在病床上躺着。小妹一直想要跟我打电话说他的事情。可是他却不让她打,说是怕耽误我的学业。离去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布满着血丝。小妹帮他慢慢合上了眼。
我愕然…让他操了一辈子的心,最后还是让他揪着心走完了最后的一秒。
最后的一秒,他没有看到他最亲的孙子一眼。他最亲的孙子不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2
年初开学回来的时候,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知道他真的是不好了。因为我明明白白的看着他的背越来越佝偻,咳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残存着点点的血丝。
其实我是不想他送的。他不依。拉着我的行李箱,眼看着我一步步的走进候车室。我跟他挥手,让他离开。他只是点点头,张张嘴道:“我等你回来,等你带我去你那所谓的天堂。”我看着他,点头答应了“好。您等我。”
他转身离开,但我分明看到他转身的一瞬间眼角里挤出了几滴泪水。
其实那一刻我知道,也许,这承诺再也不会有机会兑现了。
3
没成想,一语成谶。
踏上火车的那一刻,真的没成想,这一别,竟是祖孙俩的永别。
前几天他生日我给他打电话,原本是打算祝福他生日快乐的。却得知他已经住院几天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一场看似寻常的送行,却是他最后的愿想。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原先还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有了。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4
一直以来都认为我是他最亲的孙子,他爱护我,宠爱我,天经地义。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是他的孙子,我是不是也应该爱他,尊重他,陪伴他。
直到现在,才知道,一直以来我是亏欠于他的。他生病时,我在学校,无法陪伴他;我在家时,贪着玩耍,几乎不到家里去看他一眼;我生病时,着急的除我父母外,他是最着急的。
…
5
往事渐渐附上心头,
唱着过去的歌儿,
却是再也回不到过去
曾经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没有陪伴在他身边
想要在他身边的时候,
人已经不在了…
6
这一次,轮到我在外地的学校里放声大哭…
天堂有路,您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