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满月,时光不徐不疾。当瞪着眼在医院手术台上听着医生们聊天然后哇的一声,她来到这世间,感慨来的汹涌,这感觉蹊跷。回顾起来依然难以言说。这大概是对新生命的首次直面,不敢轻言妄语。生怕不能准确的描述毁掉一段对生的意义最咫尺的接近。
我有时想,我为什么来到这世间。就是简单的为了成为谁的女儿,谁的妻子或者谁的朋友,谁的同事甚至被谁讨厌的人么?那么,就用这张巨大的网把我和这世间连接起来,日日夜夜奔波在生命的这些有意无意的连接上,把生命的厚度变成这些平凡的丈量。我走着走着就忘了,忘了时光走过必留下痕迹,那些让人顿觉参透人生的生离死别被编进每个人的命簿,我又走在了哪一章哪一回?
我们终究要赋予自己的生一些意义吧,不然我是不是就不会回顾自己毕业后的这九年惊觉时光无情,竟然没有利用年轻的资本好好的疯狂一把?那么,什么算是好好的疯狂呢?我以为,就是努力的找寻着自己生而为之奋斗的事情或者东西吧。有些人很幸运的早早找到,并从此痛并快乐着。而更多的我们,一直寻寻觅觅在万劫不复的时光的洪流中,慢慢弄清的竟然只有,这就是所谓的迷茫。然而,这居然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日夜交替中,我们竟然忘却了我们还要继续找寻那点初心,习惯了成全此刻的自己,做着不相干的事情,说着不相干的话语,甚至活成了另外一个人模样而全然不知。
除了被上苍赋予的角色,我在什么时候才真正更接近那个真实的自我?而什么才是那个真正的自我?是放荡不羁爱自由还是循规蹈矩一丝不苟,或者热情洋溢乐观派还是多愁善感亦善妒……而真实的我们都多面,谁谁都不是一句描述就能完成的人设。而且,我们常常在被赋予的角色中不自觉的扮演着这种角色在世人眼中的种种正确。越少有偏差越接近平凡,越平凡似乎就越安全,而越安全就似乎就越舒适,适应舒适似乎又是人生中简单的选项,至少比起寻找初心这件事而言是这样吧。舒适被练习久了,那些性格的多面中有一部分结成厚厚的皮肉,你我就成了现在的你我。
若不是生命的降生让我体味到什么叫“生疼”,又哪来那么多对自我的拷问,那一天那一刻新生对旧灵魂的冲撞并不能让它魂飞魄散,但结结实实的痛在皮肉上以一道刀疤划出baby新生的出口,同时,是不是我那副旧的皮肉也可以有新开始,有新世界新镜像,既然新生必伴随着浓稠的痛,那又有什么理由不笑一下,像腹部刀口的弧度那样显现出微笑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