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级考试坎坷结束，还有几天就是元旦。此时整个城市被积雪覆盖，所有的尖锐都没了棱角，只透着股子浑圆的可爱。街上主干道的两侧挂起大红灯笼，跨年的喜意迎风微动。
为了缓解备战四级的劳累，许今一觉从中午睡到傍晚，实在饿急才爬起来外出觅食。室友们都不在，大概上自习的上自习，带家教的带家教去了。这会儿食堂应该没饭，她思量着要不直接去近乡随便找点东西吃。
到近乡时许今已经有十二分的饥寒交迫，推开门，一个熟悉的背影独坐在一张桌子前。她四处看看，其他桌子基本上都坐满了，于是直直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下，“拼个桌？”
李澈闻声抬头，“坐啊，“又为她添了一杯热茶，”怎么一个人出来吃饭？”
“午睡太久，错过了饭点。”许今双手捧起茶杯抿上一口，太烫，所以暂时不喝，只捧在手里取暖。
“我也是！”李澈似遇到同为天涯沦落人的许今本人，大方递来一双筷子，“一起吃吧，我再加两个菜。”
许今哈哈一笑，也不拘泥，伸手接过筷子，“好，回头饭钱A了给你。”
李澈不答这句，喊来老板娘加菜，一边翻着菜单一边摇头，“四级真的太折磨人了！”
许今疑惑，“吕老师说过你成绩不错的啊，你也会担心四级？”
李澈将菜单一页一页翻过去，还是摇头，“成绩不错，英语不行，我是个偏科严重的理科生。”
许今向他投以同情的眼神，“不要翻了，咱们就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哪里需要什么菜单。老板娘，再加一份干锅土豆片就行。”
许今和李澈从近乡走出时天已黑透，远远看到学校食堂外几人不知在兜售什么小玩意儿，走近看原来是沈执同宿舍的陆亭彦、张文琪、郝思卿在卖孔明灯。沈执去大学舞团练舞，为跨年晚会开场舞做准备，故而没有与她们一起。
李澈随手拾起一个仔细瞧着，“卖了几个，有生意吗？”
“二十来个吧，也没想真的赚多少钱，就是看别的同学在卖，跟着试试。”陆亭彦笑吟吟地回答，她眼波婉转，在寒冬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澈明朗。
一个男生走上前来买孔明灯，他走路时步子就明显有些不稳，走近后身上更是有股浓重的酒味。
“多少钱一个？”他一脸流气地痞笑，嘴里的酒臭喷出来，站的最远的许今都能闻到。
“十五。”陆亭彦皱着眉头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给我来一个！”
陆亭彦从小桌子上取一个孔明灯递给他，他给了陆亭彦二十元钱，就在陆亭彦找钱给他时，他竟趁机抓住陆亭彦的手狠狠摸了一把。
“啊！”陆亭彦尖叫着后退，将手从他手里使劲抽出，钱也掉在地上。
“孙子！你的手该断！”李澈怒吼一声。
流氓被李澈的气势吓到，顿时酒也醒了大半，立刻转身就跑，李澈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扭转过来，照着脸上就是一拳。
远处有三个男生见状也围了上来，同样的一身酒气，显然和那流氓是一伙的。他们将李澈围到中间，以四敌一，李澈霎时完全处于劣势，但还是一边挥舞拳头一边大声怒骂，“王八蛋！”
眼看着李澈要吃亏，许今赶忙向前跑，陆亭彦、郝思卿、张文琪也跟在许今身后，“别打了！”她大喊，使劲拉开将李澈按倒在地的一人，“我已经报警了！”
听到这话流氓们反应极快，纷纷收手，向着校门外的方向迅速跑去。
“应该是校外混进来的流氓。”李澈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雪，又啐出一口血水。他的嘴唇被人一拳打裂，眼眶也又青又肿。
“李澈，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陆亭彦一边帮他拍雪一边焦急地问。
“没事儿。”李澈大咧咧答一句，又捂着嘴角嘶嘶地直吸凉气，“一点小伤而已，”这一次他说话时的开口就小多了，“你们怎么样？”
“我们能有什么事！“许今感叹，”看不出来啊李澈，以前以为你是个奶油小生呢，想不到关键时刻这么仗义！“
“谢谢你，李澈，这次连累你了。“陆亭彦一脸内疚。
李澈走回小桌子前弯腰帮她们收拾东西，“谢什么！都是同学，这不是应该的吗？总不能看你被流氓欺负吧！”
他把桌子折叠起来拎在左手，右手拿着没有卖完的孔明灯，“今天不要再卖孔明灯了，免得我走后他们又折回来，我送你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