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利的社会,一切以有用为前提,散文和诗总有着那么一股自命清高,与生活格格不入。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后,人们又有了另外的烦忧,怎么能在胡吃海塞后,还能显得不那么地脑满肠肥,无用的散文、诗正好解决了这个烫手山芋。于是,对散文、诗的喜爱,就有了真爱和伪爱两种。
真爱得来不易,却比伪爱来得透明。真正的淑女从不告诉你她读过什么书,不告诉你读过什么书的也未必就是淑女。对散文、诗的真爱不在于告不告诉你,真相有点残酷:爱它,与你无关。
无用之物恰恰有大用处,正如散文,如诗。散文、诗最大的用处是对心灵的滋养,既然是滋养,就不能像药一样立竿见影、药到病除。它们的魅力恰在于徐徐、缓缓、慢慢。
因散文、诗的独特魅力,读散文、读诗也就不能像读小说一样,图个酣畅淋漓、一气呵成的痛快。囫囵吞枣、一目十行的读书方式都不适用于它。它们适合用小火慢慢煮,必得煮到每一个字都散发出香气。狂嗅得不到它的好处,还须得静下心来,香气才能熏得每一处细胞都伏贴,这便是真得了它的好处了。而得了好处的人自己是不知道的,大凡知道的,能背得出其中几处,交谈、写作时用上那么几句的,是还未尽得其中好处的。
若说散文、诗是文学殿堂的敲门砖,那些没有敲门砖的在门外徘徊,窥伺,而多的是被人流挤入,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喃喃着文学不过如此,然后被拥挤着,不知何时被挤出门外。文学死了,文学评论家诞生。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曹雪芹若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来研究《红楼梦》,不知会不会发笑,不知《红楼梦》还是不是今天的样子?也许会被吓得一身冷汗,无法提笔也不一定。
文学的可爱,恰在于它的神秘。若问我为什么爱散文、爱诗,如果你对它们能让我身心愉悦这个回答不满意,那我只能说因我对它一无所知,而这才是藏在内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