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馨到达成都后,拨通了正东留下的联络人手机号。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贵宾式的待遇,一出火车站,就有人接迎,在飞机场的贵宾室里她足足睡了2个小时,当天下午便坐上飞往上海的班机。飞机起飞前,她给正东留言,便匆匆关机了。一路上,她似睡未睡,面对自己正飞往的未来她清醒而惶惑,满怀希望又激动不安。
权正东看到苏馨的留言,就抓紧时间结束了当天的日程,回家。他施展他的手艺,做了一顿很传统的韩国料理,在石锅饭里有意地加入了一些海参。一个下午,他用慢火熬制。他提醒Jason准时去接机。他知道苏馨毕业之后学校的寝室已经不能入住,没有询问苏馨的意愿,他提早打点好家里的客房,——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一个安身之地。他特地选购了一幅莫奈睡莲的仿制品挂在房内,希望这样的布置可以让她感到家的温馨。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兴奋又忐忑。他反复提醒自己像一位父亲一样地去对待苏馨,保留爱的权利,改变爱的方式。他让自己确信只要坚持这样的努力,他可以做到,而且他也能帮助苏馨慢慢适应这种转变。
苏馨一下飞机就接到了Jason的电话,她原本以为正东会出现在机场,毕竟她一路上盼望着看到多日不见的权正东。她走出航站楼,Jason热情地招手,上前来,“苏小姐,好久不见了。”
“嗯,有一个多月了呢!”苏馨很有礼貌地回应。
“你看上去有不小的变化。”Jason打量了一下苏馨,顺势接过行李箱,“一路上顺利吧?”
“很顺利!”苏馨想问正东为什么没有来,可是她忍住了。
“权总在家里等你,他说要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Jason是个体贴的人,一句话就撸去了苏馨心头小小的阴霾。
一路车少人稀,畅通无阻。权正东听到Jason有意的喇叭声,急急地关了灶台火,解了围裙,套了西装,到大门口迎接。苏馨正从Jason手里接过行李箱,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她迅速地回转了头来,只见正东穿着西装伫立在门口,就是他一贯的样子!苏馨情不自禁地粲然一笑,忙不迭地向Jason谢过、道别,拖了行李箱快步走向门口。苏馨的笑靥让权正东怦然,他和Jason挥手告别,低头发现苏馨的鞋带松散了,急忙跨步迎上前,“苏馨,小心鞋带松了。”
苏馨低头一看,可不,“没注意到!”她笑盈盈地回答,挽起正东的手臂,“没关系,反正已经到大门口了。”
权正东不做坚持,他任凭苏馨挽着自己的手。
进门,在玄关处换好鞋,苏馨怔怔地伫立原地,耐心地看正东关上鞋柜,等他站直了身来面对自己,苏馨突然向前抱住权正东,“抱一下。”像恳求像命令。权正东大方地抱住苏馨,情不自禁地说:“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苏馨!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不待苏馨反应过来,权正东牵起苏馨的手,往楼上走。苏馨看到原先的客房被打扮一新,墙上偌大一一幅睡莲图,她惊讶地问权正东,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莲花,正东?”
“我有好好观察你。喜欢吗?”
“很喜欢!”苏馨抑制不住她的喜悦,端详着墙上的那一抹清新的朦胧,傻乎乎地问权正东,“这样房租是不是会更贵啊?”
“哎,苏女士,我堂堂一个QUEEN的老板,会和你计较房租吗?”他走近苏馨身后,扶着她的双肩,徐徐然道,“喜欢,就住在这里,我知道你学校的寝室已经不能入住了。你一个人到外面租房,不安全。”
苏馨听着权正东这般体己的话,回转身来依偎进正东的怀里。权正东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把苏馨轻轻地拥入怀,听到自己胸口传来苏馨细细柔柔的声音,“正东,谢谢你……这几日我一个人在家乡,一直在想自己的未来。是不是要回到上海?和你权正东要不要继续我们才开始的爱情?我都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爱情……可我就是想回到上海,想看见你。”权正东听到“爱情”两个字,心里一阵疼,苏馨的话音里分明藏着爱情的迷茫,而他就是那个带给她情感困惑的人!他感到挥之不去的自责,沉重地闭了眼,抱紧苏馨。
“正东,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谢谢你给我家一样的温暖。”苏馨感激正东,在自己孤独无依的时候,仿佛一棵大树般的存在。她轻轻地用额头摩挲着正东的胸膛,用孩童般亲昵的方式表达她的感激。
权正东轻抚苏馨的后背,“馨儿,我不着急得到你的爱情,这对我来说已经太奢侈了。你就把我当一个大朋友,或者、一个父亲……”
苏馨没等正东说完,忍不住举了拳头打他的胸膛,“唉,权正东先生,你一个QUEEN的老总,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还父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权正东一把握住苏馨打来的拳头,勉强地笑笑,“知道啊。苏馨,听我说完,你不知道能为你做这些,我有多高兴……只要你愿意,你尽可以把这儿当作你上海的家。”
苏馨为权正东的话肃然,她噙着泪,默默地点头。
这夜,苏馨吃权正东亲自烹饪的蛋仔石锅饭,它的味道清清淡淡,她知道这是正东的心意,他有意没有加很多调料,只是为了保留更多的营养。所以,她要自己吃得津津有味,满怀欣喜地接受对方的心意。苏馨不知道,权正东看着她享受美味的样子,心里经受着怎样的潮涌。他眼睛看着对面的苏馨,脑海里回忆的是秀英第一次吃他做的石锅饭时的模样,他用力在记忆深处翻寻那些画面,可惜他再也不能把秀英的脸看清楚了。
苏馨能感受到正东的出神,只是她误把正东的恍惚会意成了他长久未见自己而引起的凝望。
他们面对面坐着,咫尺,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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