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往事一.伞缘之第一章(初见)》
那时的我,正值少年,在东莞打拼。每到晚上,喜欢逛下东湖花园处的那个沃尔玛。无他,因为那时只有在那个“超市”里,可以有凳子看书,而且绝大多数的书也没用塑料膜封住,任你挑选阅读(最关键是不用花上一分钱)。在这呆上三个小时,外乡客的晚上时间就这样给打发了。
照例,晚上十点,我还是不舍的准备回家,只是今天天公不做美,下起了大雨,我只好无助地站在玻璃钢挑檐下,呆看这连绵不绝的雨帘,不时地,风卷着雨点,打到身上,只能又往里紧了紧、缩了缩。身旁,电话声不断,雨中送伞的人在穿梭,渐渐地,躲雨处宽裕起来,我可以依着那门柱了。但我还是没有掏手机的意愿,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给我送伞,最近的那个(该死的合租人),周五都跑去虎门约会去了。只是盼望着,这雨能停下来。
南方的雨,大多来的快,去的也快,但今天除外,雨并没有减弱的样子,还在不休地下着,十一点多了,我不免着急起来,东莞的夜晚,各街道是有巡逻队的,没有暂住证,运气不好,就被拉得去临时收留所(没单位人来接,就得被遣送回原籍),据老乡们说,好坏的人,都得挨上一棍子杀威棒的。
时钟,应该是来到了十二点多,雨还在下,躲雨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我发誓,下次无论是否天晴下雨,我都带上把雨伞----------说不定,还能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前面就看到有几个女生,肤白貌美,婀娜多姿---想什么呢,不是被宝马接走就是自已打的走了,少年的我,虽然也是富含胶原蛋白,模样端正、意气风发(老乡们评价我有股子书卷气),可丢进人群,亦属泯泯然湮没那种----
胡思乱想间,沃尔玛一侧的小门,“滋呀”一声,钻出来一美女,马尾辫、黃色的吊式碎花裙,白得晃眼的胳膊与一字肩,在这漆黑的夜晚,熠熠生辉。
愣上了几秒,印象中,淡淡的红晕,均爬上俩人的脸颊。她打开了雨伞,迈开一步,低头轻语道:“---你好,---能送下我吗?”“啊--”我瞬间呆住了,这时,天边一道闪电,风驰电掣,在不远处炸裂,撕开了那重重雨幕,借着刹那的光亮,我看到了一张还算精致的脸,未施粉黛,密长的睫毛下,是水汪汪的大眼,轻启的红唇,稍带出整齐白洁的门牙。
“---可----你住那呀”,我嚅糯着,“噗--就在马路对面,那个白沙磄巷”少女笑颜一展,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原来嘴角的一边,她还有一撇淡淡的酒窝。“这么巧,我也住白沙磄呢”我咧着嘴应道。
“呆着干嘛,还不走?!”少女俏皮地白了一眼。
双向八车道的建业大道,此时并没了车辆,一把雨伞下的我们,不是很同步的,进入了巷子。巷子很长,曲折幽深,好在隔着二十来米,就挂着那种老式的日炽灯,在风雨中摇晃,拉着身影,一短一长。不知什么时侯,少女挽上了我的手臂,那种丝丝冰凉滑腻的触感,时值少年的我,心脏不争气地卜卜地狂跳着--
“每天晚上,路过这里,我都--”,
“------”,
少女没听到回音,俏目又白我一眼:“怎么看上去,你比我还害怕--”
“啊,没呀,我刚在想,我有没有带着家里钥匙”我无力地辩解着(我可不想让少女知道,其实,我还是第一次与青春少女这么近地挨着,着实紧张得很,傻傻地,脑袋应该是晕圈了。)
突然,一阵马达声由远及近,带着头盔的骑手,刷地一声,飞驰而过,带起一片雨点和泥浆四溅,我本能地拥着少女紧贴着墙壁。
----“你压到我了”少女微皱着眉,脸色一片陀红。
“我以为碰上飞车党了”(彼时的东莞,白天都不是很安全,大街小巷里常有驾使摩托车的骑手抢劫项链、包包什么的,我们统称那些,叫飞车党)
“那,你现在还不放开我---”
“哦”
我脸珊珊地,手一松,这时才发现,胸前那种柔软绵绵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定眼一瞧,雨水浸透的碎花裙,红色的蓓雷丝纤毫毕现。
“还看?!”少女嗔了我一眼
“没有,我才没看呢”
“哈哈”少女捂着胸笑着“也不知道,是谁的脸红得象猴屁股似的”
“才不是呢,之前同朋友喝了酒来的”我嘴硬道
“你不是在图书角那看书吗?”
“谁说看书前就不能喝酒来的”我继续嘴硬着,然后奇怪地追问一句””咦,你怎知道我在那看书?”
“我不告诉你”,突然,少女没有征兆恼了起来,拾起伞抬脚就走
我怏怏地跟着
“你跟着我干嘛”
“我,也住这巷里呀”
“呵呵,我差点忘了”她展颜一笑,那一撇酒窝又调皮出现,象化开的水波,荡出层层涟渏。
“你怎么又呆了”她顿了下脚
苦笑中,我与她,又在那把伞下,不是很同步地走着
艰难地举着那伞的我,半个肩,淋着,却浑不知觉。只是,一时接不上话语
时间并没有停滞,拐了个弯,前面就是气象局大院了
“我到了”少女停下了脚
“嗯-----”我正组织着语言,耳旁仿佛又听到一句“你---不进去,---坐坐吗?”细若蚊语
我吃惊地抬头,却鬼使神差般掏出了把钥匙,“我想起来了,我带了家的钥匙来的”
“那,再见”瞬时一脸绯红的她,转身,象轻盈的蝴蝶,向大院里跑去。
沥沥还在下着的雨,只余下,点点香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