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半日闻思

下午参加完一场论坛讲座,已是四点二十,与伙伴们相约打了一场激烈的篮球。虽然是娱乐运动,但作为对手的伙伴和我们自己都很认真。彼此势均力敌,最终的结局我们以微弱优势取胜。因为水平差距不大,中间有过很多反复较量你来我往的攻防纠缠,在这盛夏时光里,进行如此激烈的运动,最终除了全身酸爽外,就是汗流浃背,衣衫湿透,身体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到处湿漉漉。
迈着无力的脚步向一食堂走去,汗水滴滴答答撒了一路。此刻谁也无法想到这一个个步伐发软的身影,刚才还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的相互拼挣。在食堂简单洗过,看着各窗口中陈列的各色食物,能激起食欲的却不多,尤其是激烈运动后,最渴望的就是补充液体。于是粥、凉饮和西瓜成了我们的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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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吃过饭,和阿斌一起相约去游泳,顺便去好好冲洗一番。从宿舍楼出来,途中经过喷泉池塘,那时周边无人,夏日降落在树梢,斜斜的照耀着大地,光虽然还有些炫目,但并没有白天的炽热,相反,温和了很多,让人生出亲近之感。水池四周的花木此时显得有些宁谧,它们好像在用心聆听和观赏这池塘的喷泉舞曲。喷泉静静的喷吐,也许它并不在乎有没有观众,也许它就是在为四周的无言观众而表演,那高高低低连续不断喷涌的水柱,如同在翩然起舞,姿态摇曳中,展现了活水的灵动姿态。水面上,波纹荡漾不息,多了些欢呼雀跃的韵味。这动静之中,呈现出了一幅鲜活幽美的盛夏画卷,深深吸引了从旁经过的我们。打开手机,拍下照片,记录下这真实动人的美的瞬间。人力是渺小的,即便科技再发达,穷尽手段,我们也无法完全拥有自然全部的美。告诫自己不能贪心,能拥有一个瞬间也已经是一种莫大的福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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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游泳馆,先在泳池边的大淋浴喷头下来了一个无比畅快的全身清洗。当绵密温热的小水柱淋在身上的时候,我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一下子松弛下来了。尽情的让水流冲刷按摩,不但身体放松,精神也放空。这种心无挂碍,灵与肉都无比舒缓的状态,实在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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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洗过后,全身一下子精神了,充满了力量,迫切的想在水中释放。好像有一个多月没游泳了,所以得先适应一下。第一个百米结束,感觉状态不错,于是就开始漫长的连续征程,今天的目标是2000米,想破了来火大这两年的最好记录——连续蛙泳1800米。
在水中,随着我的动作,水波温柔的徘徊在我周围,双手一次次用力划圆合抱,双腿一次次收翻蹬夹,我采用的是教练教的标准游姿。尽情的往前冲,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其间我想起来最开始练习蛙泳的时候,头部的呼吸换气、手臂的划水抱圆、双腿的收翻蹬夹三者配合极为困难,无法一致,经常呛水,顾此失彼,无法游出连贯的动作。后来还是咬牙坚持练习,经过了四五次课的艰苦训练,才把动作做协调了。想想当时,别人游完泳嗓子发干,要喝水,而我却是在泳池里已经喝够了,从泳池起来后就赶快去上厕所,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善泳者,漂也。”其实就是要懂得借势和借力。记得教练曾跟我们说,人的身体密度与水的大致相当,但是人身体的密度却会因为情绪状态而改变。当人在水中紧张时,身体肌肤会收缩,此时,人的身体就变得比水重,于是人就下沉了。相反,如果在水中人的情绪是舒缓的,那么身体也处于舒张状态,此时,人在水中是可以浮动的,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轻松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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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的我深切体会到了当时教练讲授的理论,最初喝池水的日子,大多是因为怕游不起来怕呛水。但世界上的事情大多是事与愿违的,你越怕,情况反而越糟糕。一怕就紧张,一紧张身体就往下沉,一往下沉就手忙脚乱,于是就遭遇了最怕的结果——呛水。后来是豁出去了,也呛习惯了,有了一些心得,加上动作不断熟练,慢慢游了出来。有的伙伴最终也没学会,虽然他们跟我一样掌握了同样的理论,但他们也许不明白,不下水不去面对和解决最糟糕的情况,空有理论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一边尽情的游,一边数着距离,五百米、七百米……一千米,状态真的很好,没有多少疲倦感,只是右腿稍微有点酸,我感觉问题不大,心想今天应该能完成既定目标,于是畅快的冲锋。在进入第12个100米时,头50米,感觉到右腿大腿肌肉有点僵硬,我心想难道要抽筋吗?可别啊,难得有这样的好状态!可是遗憾还是无法避免,在进入到1175米,正在泳池中间,我感觉到右大腿的肌肉突然拧成一团,无法用力,稍用力就是钻心的疼。怎么办?危急时刻,还是呛水多给我的经验和办法,临危不乱,尽量顺水漂浮,双手继续划动,用左腿跟着摆动,右腿就按照避免加剧抽筋的姿态放着不动。虽然右腿的抽筋疼痛难忍,但我还是坚持艰难的游回了泳道边。
一上岸,激烈的疼痛让我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反复按摩抽筋部位……折腾了四五分钟疼痛感才慢慢消失,我才最终站了起来,但走路右腿仍然不敢用力,因为稍微用力还是很疼。
不得不遗憾的停止了破纪录的行动。想起下午讲座,教授提到的灰犀牛和黑天鹅,我这是遇到了我的“黑天鹅”了。虽已经用尽全力,但天不遂人愿,确实心有不甘。不过又想起顾城说的:我想当一个诗人的时候,就失去了诗;我想当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我自己。在你什么也不想要的时候,一切如期而来。一下子释然了,求而不得,又何必强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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