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我至今也没有读完,也许这部名著真的就与我无缘。没读完这本书,本该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不过我不是去做赏析,也不是去做评判,连读后感都算不上,我只是要说出我的一点点感受,仅读了几个章节后的感受,这也是未尝不可的。这绝不是哗众取宠,也不是为了蹭名著的名,而是一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不吐不快。
《白鹿原》读不下去的原因,当然是对我而言的。至今,读完全本的已不计其数,一读再读,爱不释手的也不在少数,也没听人说有什么大碍的,这不是说这部小说完美无缺,至少说是能得到大家认可的,其中包括众多的专业作家。想到过这些,但我还是读不下去,就因为其中的一个神话。
一本小说难道就不能提及一个神话?当然不是,关健要看这个神话在小说中所起的作用,你的小说依靠神话去推动了,而且成了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它就不是一般的神话了。这也不是一个虚构的问题。
现在就来说说这个神话吧。
在白嘉轩准备续娶第七个老婆前,他决定去请一个阴阳先生,前面的故事是不是就为了这一次的出行,我不敢妄言,大概是有这种倾向的。就在这个重要事件发生的前夜,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这雪也是一种安排,没有这场雪,故事很难向前推进的,可见这一事件在作家心中的份量,在整部小说中的份量。
白嘉轩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就在这样的一个早晨走出了家门,走到了原上,走着走着便出汗了,有了便意,至此都是能够接受的,奇是奇了点儿,但毕竟是小说,还是挺吸引人的。接下来就是小说中那个关健的神话故事开场了。白嘉轩因为小解而环顾,很正常,由自己尿出的小黑斑,惊奇不远处的大黑斑也很正常,无痕的雪地上怎么会有大雪不能覆盖之处呢?撂我也会奇怪,也会去看个究竟。然后白嘉轩就看到了那神奇的异象了。当然白嘉轩是不解的,若能自解,那就不够神奇了,也就用不着作家如此费心了。为了窥得此中天机,白嘉轩想到了他的姐夫,神奇的朱先生,为了这一神话,作家在朱先生身上已经费了很多的笔墨,作了大量的铺陈。这神话简直就要不堪重负了,但它的任务还远没有完成,更大的责任还在后头呢。
当白嘉轩凭借他超强的记忆力和非常一般的绘图水平,在纸上画出雪中所见的那个让他惊奇不已的异象时,朱先生慧眼一瞅便已识出,神鹿呀!这岂能不让白嘉轩神上加神。如果神话到此为止,我也是能够接受的,权当一个故事在听,但事实不可能是这样的。
中国人有点儿迷信,庄稼人迷信更重点儿,可以理解。但如果迷信到让你用一块金子去换一根稻草,你是绝对不会去干的,谁会去做这等傻事。白嘉轩接下去要做的事就类似于此,而且做得神神秘秘,坚定不移。
白嘉轩是爱土地的,是一个地道的好庄稼人,他也知道名下这块宝地的份量,但为了一个虚妄的异象,他竟要用这贵比性命的宝地去换鹿子霖家那块劣等的田地。我无法接受如此的安排,这个神话无论流传多久、多广,它还是一个神话。人毕竟还是个人,是有脑子的,何况是伤筋动骨的家中大事,再神的神话也难以撬动杠杆那端沉甸甸的土地。白嘉轩迷信一点是可信的,但不能糊糊涂涂,那他就不是白嘉轩了。
小说不应拒绝神话,但也不能依靠神话去推动,我不太懂小说的创作,但我相信我的阅读理解,我认为这种安排是这部公认的优秀小说的一个硬伤,它让我的阅读难以为继,如鲠在喉,再有味的美食都只好先吐掉。我宁可错过这部优秀,也不委屈自己去认同。
美丽的传说可以为文学增添迷人的色彩,但再美的云霞也是不能系重的,那样砸掉的不是云霞的美丽,而是欲系于其下的实实在在的一切。
用坏了的神话就不美好了,真的!
(因为优秀,所以让人苛求它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