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鼓

春寒料峭,梨花、杏花却羞答答的绽开了笑脸,地里的野菜也都伸出了嫩嫩的脑袋和大家见面。吃过晚饭,在广场没玩够的小女儿磨着我去广场玩,拗不过她,穿上厚厚的棉衣,娘俩出了门。

我家出了大院门,就是广场,孩子们都是在广场长大的,广场就像是我们自家的院子.到了那里,孩子撒开了欢,像春天的风,呼啦啦的到处跑。南边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锣鼓声。姑娘拽着我的手说要去看打鼓,我也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循声跟了过去。

圆圆的一个大鼓,周围锣手,鑔手,钹手围成一圈,锣鼓喧天正敲得热闹。“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我不懂里边的门道,只是和孩子一样看热闹。中间的鼓手两手上下翻飞,声音时急时缓,时大时小,听来真是节奏分明,锣手紧跟其后,与鼓声相呼应,似合唱里的和声,虽然音质不同,却也增添了不同的乐趣。钹手鑔手紧跟其后,这哪是鼓乐相奏,这简直是一场热火朝天的大型汇演。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竟也有一些民间鼓手跃跃欲试,最后上去一试身手,让我们刮目相看。先前敲鼓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只见他,两手持鼓槌,一上一下,左右相随,不紧不慢,鼓声节奏分明,低沉有力,鼓声像岁月悠悠,又似潮升潮涨,像在诉说历史的过往,诉说世事的浮沉,娓娓道来。一曲一声,道尽辛酸。怪道人说老人皱纹里藏着艰难的岁月。这鼓声听来沉郁苍凉,感慨万千。

这时上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上来就两手翻花,打了个漂亮的鼓花,节奏顿时快起来,似滚滚春雷,呼隆隆,驱走了满天的阴云,呼啦啦,大雨点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令整个世界变了颜色;又似金戈铁马,激昂而来,豪迈壮烈。鼓声一声紧似一声,周围的人也跟着陶醉起来,好几个孩子竟踩着鼓点跳起来,锣手放开手,大喇喇地敲着,一声紧跟一声;钹手鑔手随节奏左右摇晃着身子,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这首鼓乐里。

刚才敲鼓的那位老人抱上来了一个三岁的小娃娃,看样子像是他的孙子,大家哄然一笑,一个小孩说:“他会敲么?”锣手先开道,“咣”开了场,小孩一手一个鼓槌,嫩嫩的小手刚刚能把鼓槌拿住,却也像模像样,一声,一声,清脆,利索,鼓点分明。钹手鑔手相随,我仔细听好像多了几个音色,定睛一看,原来又多了几个敲鼓敲镲的的人,听来又别有一番风味。

听公公说这帮敲鼓的在广场已经敲了有些时候了,偶尔听到外边咚咚声响,还有点心烦,今日听来却越听越喜欢。姑娘困了,搂着我的脖子要回家,我抱着女儿转过身来,鼓手又换了个年轻的小伙子,“咚咚咚咚呛,咚咚咚咚呛,咚锵咚锵咚咚锵”欢快的调子又响起来了,活力四射,慷慨激昂。敲吧敲吧!敲出我们的幸福生活,敲出我们的美好祝愿!我看着远处路灯下翩翩起舞的老年广场队,抱着女儿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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