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盯着地上的鸽子,又望望了头顶穹顶一样的天空,觉得自己也成了鸽子,身处在天地一般大的笼子里,可悲的是我和鸽子不一样,我不能飞。
我还经常梦见自己脱离了重力的束缚,像风筝一样,在天空随意飘荡。自然以重力束缚住人飞翔的可能性,人又以想象找出了可能性,潜意识里对自由的追逐,让人总能以脱离现实的方式体验自由。
可也仅仅是体验,现实告诉我们不存在不被笼子规划出生存边界的鸟类。即使是候鸟强力的心肺与强健的羽翼,也不具备冲破大气层的力量,它们只是从寒冷的一边飞向温暖的一边,寻找舒适圈。
更何况人呢?人的社会性本身就是笼子,我们有名字,是父母给的;我们有身份,社会关系赋予的;我们的喜忧,有人分享;我们的成就,要人见证。似乎就没有自己一个人清静的地,社会性将人像一块块积木堆积在一起,散乱无章又无比坚实。
如果有人说要脱离社会去隐居,那他一定是疯了。现代人不像古代人,古代人在困苦中练就出一身遗世独立的本事,建房、种田、织布、木匠活样样精通,反观现代人过度依赖科学技术成果,紧密地抱成团各取所需,将个体专业化,极大的削弱了个体的生存能力。
遗世而独立,我曾向往过这种境界,并渴望抵达。可终究只是奢望,心向往之,身不能达。
年少时唯心的认为心不见笼,就没有笼子,可身体发出的生存呼喊,让我清晰的认知到我必须待在笼子里才能生存。
就像马戏团的野兽屈服在鞭子下,才显得理智,人需要文明,才有人的智慧,自由要有束缚,才是自由。
要不然呢?没了笼子,我们一直自由着,连自由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