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安  李吉安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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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从窗前的椅子上霍地站起身说：“我在，刚才看到杨先生坐在床前，我才坐在这边……现在开饭时间到了，听说一会有人给老人送饭，我出去随便吃几口，马上回来。”

杨勇让护工先去吃饭，转过头问李婕上班的情况，为何可以这么快就能赶到医院？

还没等李婕回答，爷爷突然说要上厕所，杨勇刚要扶起，却已经拉在床上，慌得他赶紧取手纸和尿垫。这些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一通手忙脚乱，李婕也在一边帮忙，捡起扔在地上的床单和病号服，出门走向护士站附近的杂物间放进污物桶内，洗过手后，又找护士要了新床单和病号服回到病房。

此时，杨勇已经给老人擦洗完毕，他接过衣服给爷爷换好，正要表达对李婕的谢意，护工和杨勇的妈妈同时走了进来。

杨勇做了介绍，看到李婕落落大方，杨勇妈妈心中欢喜，觉得这姑娘人品不错，这才刚刚认识，就能来到医院来看望长辈，实在令人满意。

杨勇又把刚才李婕帮忙的事情说了一遍，更让妈妈频频点头，心中暗道：“这要是未来的儿媳妇……”

此时，杨勇的父亲也到了病房。

杨勇爷爷的病情并不严重，也未糊涂，只是昨夜房间暖气太热，被子被掀开掉在地上，待早上保姆发现时，已经喘得很厉害并伴有腹泻，上午就送到了医院，等过了中午，找了护工，一切都安排妥当，大伯才通知杨勇的父亲，然后回家休息去了。

杨勇一家把李婕送到病房门外，妈妈让杨勇也离开。

于是，他二人出了医院，沿着大街边上的人行道向着二环方向行走。

初冬的北京已经有了浓浓的寒意，太阳落山之后，冷风乍起，手已经不能露在外面摇摆了，要么插进兜里，要么戴上手套。

杨勇和李婕在街上并排走着，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二人几乎同时把头转向对方，杨勇开口道：“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竟然不惧那些弄脏的东西，真让人感动……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经历，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有什么，谁都会老，身为晚辈，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没有。”李婕表面上淡定，其实当时也很紧张，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躺在床上的老人就是自己的亲人，不过这个感觉她并没有说出来。

杨勇问她想吃些什么？李婕说，“吃面条吧，省事儿。”二人进了一家清真餐馆，杨勇依旧要了一瓶啤酒。

“大冬天也喝啤酒？多凉啊。那样对胃不好。”

“在日本这两年养成习惯了，不分春夏秋冬，都喝凉的，这还算是一般的呢。”

“那边胃不好的人应该不少吧，你注意过吗？”

杨勇想了想：“还真是，周边的许多人拿吃胃药当成很随便的事情，不过那边冬天没有这边冷。”

“以后冬天不要再喝凉东西了，即使是夏天也要适可而止，我觉得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应该是最好的，单是这喝热水，吃熟食，趁热吃这三项就是非常好的生活习惯。”李婕很随意地吃着面，完全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那我以后注意，可老是管不住自己。”杨勇话中有话。

李婕也不抬头，低声说道：“让别人监督自己执行，对那种自制力差的人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由你来监督，我肯定认真遵守。”杨勇说完后便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李婕心里高兴，从第一次见面就对这个帅小伙心存好感，也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及爱好，听说他会画画，学生时代还得过什么奖。虽然有点儿市面上流行的那些小动作，但总体上不错，比自己的前任男友和闺蜜的老公要好上许多。此时，既不能太矜持，也不能太做作，怎么想怎么说应该是最好的回答：“你要是愿意，我就做这个监督员。”

杨勇经历过的女孩较多，已经没有了早先的那番激情，他语气平淡：“那就这么定了，改天我去拜会未来的岳父。”

李婕也坦然：“嗯，就周末吧，他平时比较忙，很随和，喜欢喝酒，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杨勇暗想，能和岳父聊得来的恐怕不多，还是省省吧；反正父亲和他也是朋友，让他们同代人去聊，自己只是走个形式。嘴上却说：“那好啊，他喜欢喝什么酒？”

“也没什么特别的，白酒也行，洋酒也喝。”

杨勇爽快，一语定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也随和，那就这么定了。”

李婕笑了笑，没有出声。

晚饭后，送完李婕，在回自家的路上，杨勇似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绪，也罢！中规中矩的婚姻没什么不好，轰轰烈烈也不一定适合自己，或者说与自己无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