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大学》
连载001 缘 起
时至今日,我到书院已两年有余,回过头再看自己有憾,仍需要一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也许是缘分已到,我于2016年11月底见到了师父,深知惟有师父可以指明并给予解决人生道路上的问题。后每与他人说起这段往事时,那种欣喜之泪常盈眼眶,感知求学(问道)之门即将关闭(这里有一个人生道路选择的问题),师父将我从门缝里拽进去,若无师父这一个“拽”,恐今生今世入不得“门”。
某日师父问我,想学些什么。我说“只想‘了生死’——只问生死、不谋他图”。除了生死,也没有比它大的事了,(我)不想将来走(死)的时候“有憾”。师言,这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白的大问题,也不是花三、五年工夫就能弄明白的,有些人用一辈子去求、去修、去证也未必能得到,至于你能不能得“道”,这全看你的本事和机缘了。这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有个基础,才有资格“问生死”,自古以来凡有大成就者才能“了生死”,非凡夫所能及也。
我说,愿用“三年”时间来筑基、夯基,就当自己目前是一个刚刚入幼儿园“小班”的孩子,一路求学、治学、为学,直到获得“了生死”的答案。这个过程虽然很艰难,但我愿以“骨肉重塑”的心态来接受这一切,期以此获得生命的“重生”。
当师父为我开启这扇“门”之后,我呆住了看到满屋宝藏,数不胜数,其多其珍其富,言语无法准确表达这种激动和兴奋。师说,这里有六门法宝(儒学、道学、佛学、易学、武学和医学),你可以先择一门深入,然后触类旁通,帮你找到答案。面对选择,我心想“佛、道”二门需要入籍,用三年时间来完成基础科目,在当前这种环境下不一定会有个好结果,还有一个能不能去的问题。选择“武、医”二门需要扎实的基础,否则很难坚持走下去,挚友晓东就走“医”门,对我来言有所忘步(胆怯)。选择“易”门,其思辨之能力要强于常人,还要有异于常人的“天赋”。选择“儒”门,这种世间行,不论何时何地,至少有一个不违父母命,不失本来心,也略好古文,可以学之。便将自己的想法秉呈于师,师观其行,明其本,言可为学。儒学或许是契合了自己的本性。当时先读《论语》,时常感觉孔子就在身边,他和他的弟子们就在隔壁讲学。后来越深读越发现,学习必有次第,不可不察,《论语》甚好,单就学习儒学经典“四书”而言应该有个顺序。宋理学家朱熹在《朱子语类·大学》中说,
某要人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现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果然下功夫,句句字字,涵泳切已,看的透彻,一生受用不尽。只怕人不下功,虽多读古人书,无益。
《大学》通篇讲方法、功夫和境界,指导人去做事情。《中庸》讲道理、理论。《大学》谈“心”不谈“性”,《中庸》谈“性”不谈“心”。《中庸》谈的都是性,首句就是“天命之谓性”。《中庸》不谈心,因为它不谈法,不是讲怎样从心开始修习的,它是自上而下谈。《大学》是从底层最根本处往上谈,一个讲方法,一个讲理的。那中间隔着《论语》和《孟子》,《论语》说“仁”,《孟子》说“义”。可见,四书的配合有理论、有方法、有实践、且有案例分析,它很圆满的,有次第的一套儒家修学书籍。
自宋以来,四书一直作为历代科举考试必读书目和考查范围,代代相续直到公元1904年(清·光绪30年)科举制度取消。南宋庆元六年(公元1200年)三月初,朱子在生命最后三天仍在修改《大学章句》并留有遗训:“道理只是恁地,但大家倡率做些艰苦工夫,须牢固着脚力,方有进步处。”由此可知,在朱子眼里《大学》一书尤甚重要,在生命的最后尽头,也不辍深究大学之道。明朝王阳明一辈子都在修习《大学》,最初开悟在《大学》,最后成就也在《大学》。特向师问之,师允可为学。因己秉性尚好思考,又偏爱哲门,滋养生命的根本源泉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文化,如此生命才会有价值和意义。故读《大学》,应对其有更深、更广、更大的“闻思修”和生命实践,真正做到“知行合一”,体悟大学之道的精微细处,及深邃妙义。
代为序。古寒门后学梦觉于己亥年夏月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