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杜甫
渐入秋凉。这才刚入秋不久,那阵阵凉爽的秋风便已将万林吹黄。无边无际的枫叶被朦胧的雨雾所笼罩,从远处看,那像是海客们口中的瀛洲,但身处其中,却又仿佛是越人眼里的天姥山。
夔州有座小城,大概是太小了吧,似乎没几个人记得这座城的名字,本来人就不多的一座小城,在经过安史之乱的洗礼后也变得更加安静。小雨切切,如丝线般落在片片青瓦之上。幽暗的小巷中突然冲出一把油纸伞,上面的图案大概是她家的桃花,她举着那把伞,脚步十分轻快,三两步便跨过一个不小的水坑。她是城南那家卖伞夫妇的女孩。“爹,娘,你们快点!”她那好听的声音很快便传过了整条小巷。
卖伞夫妇拉着手,男子用一把较大的油纸伞举在两人头顶,伞微微斜向女子那边,他们看着在前面欢快奔跑的女儿,嘴角边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他们很爱女儿,很爱,很爱......
今天是重阳,街上的人难得的多了起来,本来就不宽的街道竟然显得有些拥挤。
他倚坐在那颗有些崎岖的青松旁,睫毛和发丝上都沾有些许露珠,看样子是坐了很久。阵阵的疾风吹得他有点头疼,他下意识的拿起腰上别着的酒壶,才发现酒壶早就是空的了,似乎忘了自己因病不得不戒酒了,他微微叹了一声,看着天上四处徘徊不知所措的飞鸟,眼神有些迷惘。
除了这群青松,大片大片的落叶被风吹得有些吵闹,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将目光从那个地方拿开,但却是无劳。因为那里是他永远忘不了的地方,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那是他的家乡。
他做的地方离着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他缓缓地站起身,刚想迈上石阶,却又是悲痛的发现——自己真的老了。他往上再也迈不动一步了,他与山顶的距离,说是这事件最远的距离也不为过。他无奈的笑了几声,抹去眼角不知是泪还是露的水迹。仿佛是在回应他似的,深山里不知身在何处的猿猴在不停的哀啸,回荡在山谷里,久久不能衰竭。
不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云雾里冲出,“爹,娘,快点,快到了!”夫妇两人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眼里充满了宠爱。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笑,他似乎有些想念菊花酒的味道了,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