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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聚与散、幸福与悲哀、失望与希望,假如我们愿意品尝,样样都有滋味,样样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若处于苦难中,有多少人会收起锋芒与尊严,去乞讨生活。面对他们时你是否想过,要施舍这个一生只会见一次的陌生人。

在一次临近下班点,我正在厕所捯饬拖把收拾卫生,准备下班回家。突然门口的铃声响起,本以为是夜间散步的行人路过门口而被感应到,就没过多放在心上,只想快快收拾了好到点就走。

然而过了几十秒,听见有人在外边儿颤颤巍巍地嘀咕什么。顿时感觉是有人进来,手中拿着拖把,歪着身子把头伸出去瞅。可因没戴眼镜的缘故看得不是很清,远距离地觉得有个人影在门口,见了我竟直接走了进来。连忙去拿上眼镜戴上,入眼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矮胖身材,上身穿着花绿袄子,下面是条卡其色的裤子,宽大不合身;整个人灰扑扑,一头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收拾过自己。

手中揣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脸上很是无辜的样子。问她需要买点什么,女人支支吾吾地说了什么没听清楚,于是我连着问了两遍,终于听清了,是想问我施舍两块钱,去赶车。听清楚后,脑子死机般不知道说什么好,拿着手中的拖把开始干活,不理她,心中下意识地把她当成骗子。接着她又重复刚刚的话,心中难免有些不愉悦,问:你住哪里的。

女人还是重复那几句话:妹妹,你发发善心,两块钱赶车,我没得住的地方,我是其他地方的,没人管我们这种。

我又问她住哪,依然是这个答案,不厌其烦地吐露。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警戒线被拉起。不再说话,就埋头干自己的,可是脑海里开始天人交战:

一号说:我要不要给她两块钱,两块钱也不多,就当做善事。

二号说:这个人是骗子,你是傻子吗?还没被骗够。

一号说:我行我的善,他行他的恶。

回想以前同事说的例子,有一就会有二,什么不给钱就不走人;一直跟着你讲尽好话突破你的心理防线,你一旦破防,哪怕最后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们也有措辞抓住你弱点,反正必须掏钱等案例。

内心极其忐忑,地拖到一半,眼睛一直在瞄女人,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着我有所行动。若在平时,也有不少上门推销或者卖东西的人,稍微有点尊严地看着我们不搭理就会自觉离开。可是她没有,她一直在那。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支撑她如此坚持不懈,背后是否还有同伙操纵。

在快要靠近她时,我甚至不敢去看清她的脸。脑子一片空白,机械般拉开抽屉,翻了好一阵,翻出两块钱,装作淡定地递给她,并说:只找到两块。女人接过钱就念念叨叨走了。

感觉终于得到解脱一样,自己像个被困住的囚鸟,大脑无法控制行为。我无法体会她们经历了什么,也无法做到他们那种精神。不想去追究他们是行骗,还是为了生活,几分真假,都不重要。只能说不劝君也像我这般,去平常心对待吧!

如今不少人为了生存,想取得更多的目光,获得更多的尊重。哪怕不择手段,这话很难听。

我们不妨让时光倒流回到几年前,那时直播没有兴起,很少有人会在大街上瞧见边走边播的情况。即便有,也是在家里,小小的几平米为一方天地,去拼搏获得想要的。

有一个疯疯癫癫的男子,拿着手机在超市门口做起直播。穿着女仆装,乱糟糟的头发不知打了多少个结;面黄枯瘦,眼窝深陷,很明显的吃不饱穿不暖。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引来很多人围观。恍然一看跟正常人一般无二,还能和围观群众搭话,但说两句就犯浑。

脸上永远洋溢着无邪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巴掌模具,讲到高兴时给自己摇两下,好像也不需要别人的鼓掌;别人让他跳一个,他就滑稽的扭扭;让他唱一个,他就扯开嗓子瞎吼两句,遇到刁钻的要求做不了,就摆手拒绝;还有人问他是不是傻子,却也大方的承认自己的缺陷。

已是十一月的天气,很冷了。薄薄的一层哪里能抵御寒冷,他却好像不怕冷一般站在那里,附和耍宝。旁边放着一个黑色帽子,里面依稀装着一些零碎人民币,有人开玩笑向他伸手说:你认识钱不咯,借点来用啊。

男子闻言抓起帽子,扭扭捏捏护犊子的模样,最后还是抽出一张递给那人,引来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起来,见别人都在笑,男子也跟着笑,还说:记着还我。

而后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哈哈大笑,来来往往的人只当看个稀奇,看热闹的占多数,也有人向他的帽子里丢钱。

再放眼现在,大街上、商场里、地铁等人口多的地方随处可见这样的情况,卖艺的,纯乞讨的。却不再为之驻足,停留几分。这种社会现象不必多说,因为当乞讨常态化,是不是可以说:其实所有人都是乞丐。

无论是什么原因促使中年女人乞讨的行为,亦或者那些围观群众只为博君一笑,而戏耍疯癫男子,引其做出无厘头的动作跟表情。不过是各取所需,因为他们不在乎过程,只需要结果。

可是很多人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用俗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当他们把无形的枷锁或标签往别人身上套的同时,自己脖子上的绳索也在渐渐收紧。

后来想想这些都是生命中带来的深刻体会,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回到开头林老的话:假如愿意去品,样样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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