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电影 ‖《黄金时代》: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01  机缘

读书期间便知道了萧红这个名字,但多年来并不曾读过萧红的文字。有几次春节自驾回先生位于黑龙江的老家,沿途便可看见立于路边的萧红纪念馆,每次却都不以为然,不过是心中的一个闪念而已。

几天前偶然间观看了影片《黄金时代》,顿时喜欢上了这个生活在80年前的民国才女,为她追求自由、爱情的叛逆与倔强、人生的寂寞与坎坷,以及看似浅浅淡淡,犹如散文诗般却又入木三分的文字。

看来有些文字并非可以信手拈来就可以读的,须是机缘到了方能遇见,此时不免有些许错过多年的遗憾。

今年北方的冬天似乎来得稍稍早了一些,10月中旬便下了第一场大雪,天气也骤然冷了起来。晚来无事,便猫在被窝里看这部貌似冰冷的《黄金时代》。

此时,“萧红”这个名字就不再是读书期间应付考试的文学常识,而是变成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她从《黄金时代》、从《呼兰河传》里向读者款款走来,向人们诉说着她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看过了《黄金时代》,再读《呼兰河传》,于是便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读了《呼兰河传》,再来观看《黄金时代》,便会有一种时光穿越的幻觉。

02  诗意化的《黄金时代》

影片《黄金时代》于2014年10月1日在国内正式公映,2015年4月荣获第3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并作为第71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闭幕影片。该片由许鞍华执导,李樯担任编剧和监制,汤唯、冯绍峰、王志文、朱亚文、黄轩、郝蕾、袁泉等主演的电影,可谓大腕云集。

该片讲述的是发生在民国时代,一群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勇敢地去追逐梦想、追求自由的故事。萧红的故事主要是通过与之有关联人物的回忆展开的。片中的台词、独白等皆来自于萧红的文字,这跟增加了影片的真实性,客观地还原了萧红短暂坎坷、颠沛流离、寂寞悲苦却又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这部影片是许鞍华导演酝酿了20多年的作品,其表现风格是纯净而又充满诗意的,每个细节都充满着这种诗意化的文艺气息。文艺不是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觉,是气质的自然流露。

影片是以萧红家的后花园开始,也是以后花园结束的。

“我家有个大花园,花园里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

当这段散文诗般的独白响起时,你是否会身不由己地就喜欢上了萧红呢?喜欢上了《黄金时代》呢?王安忆曾评论说,《黄金时代》是一部非常诗化的电影,萧红这个角色也是很诗意化的。

确切地讲,这部片子并不适合普通大众的口味,故而票房及豆瓣评分(7.3分)都不算高。《黄金时代》时长3个小时,对于那些没有一颗文艺的内心,去影院观影只是为了排遣寂寞、消磨时光的人来说,实在是难以挨到影片的结束。

03  生命中的几个男人

有人说过,女孩子的自信主要来自于男人,尤其是父亲;女孩子对婚姻对象的选择,乃至对婚姻的认知也是取决于父亲。父亲在女儿的一生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

萧红的传奇人生中出现了几个男人,他们对萧红的一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她的故事也是围绕他们而展开。

祖父:是萧红暗淡的童年生活中的一缕阳光,让她知道人生除了冰冷和憎恶,还有爱和温暖。

父亲:父亲是读过书的文化人,对外是位开明的绅士,在家却重男轻女,脾气暴躁,对家人很是吝啬和疏远。这对萧红的人生影响很大,萧红说,我的一生都在流浪。

表哥陆哲舜:既然当初爱她、鼓动她追求自由、离家出走,就不该始乱终弃,置之于让生不如死的境地。

汪恩甲:萧红的未婚夫,一个缺乏勇气和担当的男人,在拖欠同居的小旅馆房租后悄然离开,留下了已经怀孕的萧红。

萧军:二萧相识于小旅馆,萧军被萧红的才华所吸引,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并度过一段虽清贫但却幸福的美好时光,最终却却因感情破裂而分手。

端木蕻良:和萧军分手后,萧红便嫁给了温柔体贴的端木。无异,端木给了萧红一个安稳的家。史上对这个人物却是颇有争议,认为他曾两次抛弃萧红独自逃生,对此他一直保持沉默。

晚年时他终于发声,“我对萧红的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端木的妻子遵其遗愿,把端木的一半骨灰撒在了香港的一个山坡上,那里埋葬着萧红的一半骨灰,端木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永远地陪伴着萧红。

骆宾基:在香港沦陷、端木不在的情形下,骆宾基一直甘冒生命危险陪伴在萧红的病床前,两人交谈甚欢,谈文学、谈人生。不知两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骆宾基是仰慕着萧红的。

萧红曾说过,“我在想,我写的那些东西,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看,但是我知道,我的绯闻将会永远流传。”

随着岁月的流逝、时代的进步,人们的包容性也越来越强,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再单一化。故而,人们在欣赏萧红文字的同时,也对她所说的“绯闻”多了一份理解,这一点萧红可以释然了。

04  萧红的魅力

当萧红在写《呼兰河传》的时候,其他中国作家大都在写有关抗战题材的文字,很明显萧红是不入流的。但是当人们远离了战乱,才忽然发现萧红的《呼兰河传》”像一朵不死的花朵,深藏在历史深处。”也许“正是她这种逆向性自主选择,才注定了萧红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萧红创造了一种介于小说、散文和诗之间的边缘文体,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小说文体风格。把诗和散文与小说实现了新的对接,正是这一对接造就了现代文学中最具生命力的内容。(—百度百科)

萧红曾怀疑过自己的文字是否有人去读,如今她若得知自己的作品正被后世广为流传,而并非她的绯闻,她应该如释重负了吧。

萧红的魅力不仅仅缘于她的文字,也来自于她的特立独行,不媚俗、不从众,大胆地去追求自由和爱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一点却是多少人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

萧红仅仅用31年便走过了别人几辈子都走不完的人生,她哭过,也笑过;相爱过,也伤心过;折腾过,但也辉煌过。就这般恣意且自由地走完了这一生。

“总在倾听内心呼唤一去不回头

管它冬夏炎涼也写下了自己的春秋

来就来到人生喧哗交响的洪流

走就走到蓝天碧水深处 循环不休

人生太短故事太長 你不要回眸

不懂你的为你忧愁

明白你的叹此生值得一游”

悲剧也好,喜剧也罢,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倘若重新来过,相信萧红一样不会墨守成规,依然会像追逐自由的鸟儿一般勇敢地飞向蓝天,去追逐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由和爱情。

在这个温暖的午后,伏在桌上写着《黄金时代》的影评,阳光从遮着窗帘的缝隙里照射了进来,后背暖暖的、心里亦是暖暖的。此时的心情与观影时截然不同,也许是对萧红有了更深的理解,一生虽短却也精彩纷呈,也许是温暖在了萧红的后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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