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新生活(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房祖斌觉得这么晚了,这么偏僻的死胡同中不可能有人来,等到那群浑小子的兴奋劲过了,再把他们劝回去,闹剧也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们刚到一会,一位老大爷脚步蹒跚走了过来。

房祖斌一看到风烛残年的老大爷走路都困难,别说抢劫他就是说句重话都可能出意外。他还来不及劝阻,他的死房四嘉已经冲着老大爷大喊抢劫了。和他想得差不多,老大爷一看到这一大群要抢劫他,吓得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大家觉得老大爷太不经吓,准备嬉笑着离开时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老大爷除了在倒地时抽搐几下外,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小青年们开开玩笑还行,真遇到时全都没了主意。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跑得不见了踪影。

本来房祖斌也想跑,但他心地善良,觉得把老人留在地上良心上过不去。于是俯下身子,用手指去试老大爷的鼻息,发现没了气息。急忙打了120。

也就是这一善举,最后在法院宣判时把他定为从犯,只判了三年。

不过,三年虽不算长,但案底会跟一辈子的。出狱后,父母都离世了,家徒四壁,找工作解决温饱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每天满怀希望出去,都是失望而归,雇主一听他坐过牢,都对他敬而远之。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三天了,每天除了白眼,还是没有找到工作。房祖斌失望了,对今后完全失去了信心,身上的钱也不错,他特意在大排档点了两个喜欢吃的菜和两瓶啤酒,准备吃完后就从黄泥江上最高的那座桥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餐晚饭,因此他吃得很慢很慢,他想用这餐饭的时间把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一遍,假如有来生,尽量避开这辈子的错误。

店主知道他是个劳改犯,为了少惹麻烦,也不去招惹他,任凭他在一边细嚼慢咽。直到整条食街的店铺都关门后,房祖斌才站起来,掏出身上的钱都递给了店老板,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出大排档,向黄泥江走去。

房祖斌走在前面,有一条身材瘦小的黑影一直跟在他身后,等他走上桥时,黑影也上了桥。房祖斌也不在意,反正自己是准备去死的人了,你要跟就跟吧,也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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