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眼前人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猛。

早上四点多的时候,我便被这狂躁的大雨吵醒。窗外的风声雨声夹杂在一起一阵一阵的。我起来上一趟洗手间,回来躺下,睡意全无。干脆起来在床上半躺着刷朋友圈,看着自己睡前在朋友圈里放了崔护的《题都城南庄》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这首诗原是描写爱情的美好诗篇。据说这首诗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说当年崔护进京赶考,落榜后到郊外踏春排郁结之气,走得累了向村里一户人家讨水喝。当他敲开门,从里面走来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端来清水一杯给崔护,笑容可掬的看崔护喝完水,然后拿起碗转身走了。崔护当时便被女子的美貌吸引,无奈姑娘已转身走远。崔护从此把姑娘装在心里。第二年开春,崔护又来参加考试,这回崔护金榜题名。崔护想起了姑娘,便循着原路找来,却发现门已上锁。姑娘一家已不知去向,因此题了这首诗在门上: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诗很美,情也美,可惜结局有些遗憾。都说这是爱情诗,其实倒不如说是崔护的单相思,单相思注定是遗憾和伤感的吧。

但很明显,我把这首无题诗放在这里肯定与爱情无关。我只是想借此表达一种比遗憾比伤感更坏的情绪。

我是一个老师,我是因为喜欢孩子才选择教书,我也因为教师的职业喜欢与孩子打交道。我喜欢孩子,喜欢孩子的纯爱无邪,喜欢孩子的稚嫩天真,喜欢他(她)们花一样的年龄,喜欢他们风铃一般的笑声。

走在校园里,碰到初中低年级的学生,常常忍不住上前搭讪,有搭没搭的聊两句。记得有一次,和学生一起去饭堂吃饭的时候,跟他们聊得特别欢,有个小孩取笑我是个自来熟。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学生,他们是一群初中的小孩,而我是这个学校高中部的老师,在一所完中,高中的老师与初中的学生往往是不熟悉的。因为喜欢,又因为不是他们的老师,所以这帮孩子在我眼里就只是孩子,与成绩,与纪律无关。因此,每每这样的相遇,交谈都是开心的。

孩子纯真的笑脸正如崔护诗中的桃花,或许比桃花还要美丽。他们有积极向上的,有调皮捣蛋的,当然也有家教极好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无论以哪种姿态绽放,他们都是生命的最美姿态。他们像春天的风,冬天里的暖阳,总是能给你带来舒服和怡悦。

如若这样的孩子,这样花一般年龄的孩子突然就从你的眼前消逝了,你会不会痛心呢?我会,你同样也会。我们大家都会感到痛心难过。生命是非常脆弱的,脆弱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就可以让你消逝。

清明三天假,回来的第一天惊闻初三的一个男孩因突发性疾病永远的离开了。虽然我不知是哪个孩子,与我有没有过交集,但在我心里,他是我们的学生。我也不知道,是否在走廊相遇的时候受过他的一声“老师好”;是否曾与我并肩走去饭堂;是否在下雨天跟我同撑一把伞;是否在傍晚时分跑步的时候与我擦肩而过——很多个是否在我脑里,我心突然承受不起这么多个“是否”,接下来的几天,我走在校园里,眼前总有他的影子,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哪一位,但他却在我的心里。我压抑,我悲伤,我为这样花一般年龄的他突然消逝而止不住泪。

一个初三的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逝。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心痛的事啊!校园里留下了他成长的痕迹:教室里有他求学的认真;操场上有他健壮的飞奔;宿舍里有他开心的笑声——此时,我想起了崔护的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相遇是缘分;分别是注定。

相见是缘,相识是缘,擦肩而过是另一种缘。我想我们该好好珍惜人生道路上的每一次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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