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相处过后,吴清醒将近一周没有联系付平。付平隐约感觉到,这次相亲又要以失败告终了。
付平向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和她要好的朋友总是说她,和学生谈话的时候,总能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信服。和朋友相处的时候,总是那么替人着想。唯独不会谈恋爱。好好的天,能被她聊死。她也觉得很奇怪。
但付平有些不甘心。相亲这么多次,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失败。这让付平觉得,是她自己的原因。她一直在等待爱情。过于被动。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被爱,等待那个足够爱自己的人出现才愿意给予。有些人寻寻觅觅半生也没能找寻到一生挚爱,凭什么她只是等待,爱情就会来?
人潮拥挤,如果不能足够闪耀,期待中的爱人该如何才能找寻到自己。
爱本是双向的奔赴。如果他的爱得不到热切的回应,路途漫漫,他又该如何艰难前行。
周六下午,付平带着小侄女去游乐场玩,看到游乐场有碰碰车。
她记得吴清醒上周六晚上说过想玩碰碰车,也不知道县城哪里有,就没能去成。
付平给他拍了一张碰碰车的照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吴清醒发信息。
她们在微信上简单聊了几句。话题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回到家,付平坐在沙发上和小侄女玩的时候,付平的母亲坐在旁边,突然问起了她和吴清醒的事情。
付平讲的时候,母亲并没有说太多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讲完之后,付平似乎更加懂得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人总是这样,向别人倾诉时,其实所有的话,都在讲给自己听。话说完了,自己也就清醒了。
到晚上,付平就删掉了吴清醒的微信。她虽爱得不够果敢,却也是个爱憎分明,不愿藕断丝连的人。既然无法相爱,索性,不留牵挂。
唯独何西,让付平这个被动又骄傲的女孩,放下所有顾虑,甚至尊严,起初爱得轰轰烈烈,最后,爱成了一粒尘埃。
何西与付平是何西的姐姐与付平的姐姐介绍他们认识的。
一天下午,5点左右,付平的微信上有一条申请好友的通知,微信名是一个句号,备注:何西。
他很主动。加上好友后,何西一直在夸付平很漂亮。付平看了何西的照片,说他看起来像个阳光的大男孩,开玩笑地称呼他为弟弟。
何西说:“我比你大,要叫哥哥。”
尽管没有面对面地交谈,付平看到何西发来的话,还是有些害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跟其他男孩子总是聊几句就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可是,同何西刚开始聊,似乎就有说不完的话。有些话,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付平会说出口的,但与何西聊天,所有的话,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很快,他们互相介绍了自己,了解了对方的一些基本情况。
他,比她大一岁,警校毕业,在市局上班。本科学历。他称她,姐姐。
她,比他小一岁,师范毕业,是一名教师。本科学历。她称他,弟弟。
直到母亲叫付平吃饭的时候,他们的第一次聊天,才算告一段落。他说:“好吧,等你吃完饭,我们再聊。”
最后,他还不忘提醒付平一句:“吃好饭,记得跟我说哦。”
付平当然不会主动给他发信息。到了晚上,窗外下起了雨,雨落的声音,搅得付平还是有些睡不着觉,坐在书桌前,也看不下去书。她便躺在床上打起了游戏。
凌晨1:03,何西发来信息:睡了吗?
“没有”
“晚饭吃完了吗?”
“吃完了。”
“我一直在等你吃好饭的信息额”
……
他在值夜班。
那一晚,他们聊了许多,凌晨2:34,付平说她有些困了,何西不肯,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付平这次是真的困了,告诉何西自己要休息了。
何西给她推荐了一首音乐,是莫文蔚唱的《电台情歌》。
她听着他推荐的歌曲,幸福地笑着睡下了。
一觉醒来,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每逢下雨,付平都会莫名地跟着伤感起来。但这场雨,似乎比往日的雨,多了几分诗意,让人心声欢喜。
10点多,雨下得更大了。付平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雨,便像往日一样,坐在书桌前,看起了书。最近在读严歌苓的《一个女人的史诗》和林徽因文集。
林徽因在《那一晚》中写:……那一天我希望要走到了顶层/蜜一般酿出那记忆的滋润/那一天,我要挎上带羽翼的箭,望着你花园里射一个满弦/那一天你要听到鸟般的歌唱/那便是我静候着你的赞赏/那一天你还要看零乱的花影/那便是我私闯入当年的边境!
她在诗旁写下:佳期如梦。心里不由得佩服林徽因的勇气。当爱情来临时的笃定和果敢,是她需要用一生来学习的事情。
11:30,何西给她发信息:我想见你。
“外面还在下雨,雨停了,我们再见。”
何西给付平发了一个位置,他已经到了付平所在的县城——卫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