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老了,乌皮帽上残留着经年的风霜,风霜啊,打击着瓦片上的夕阳
吸烟,父亲一直在吸烟。烟火漫卷,烟尽了,裸露着的抽思,暮色上来了
父亲老去了,父亲的病一直没能好
喜宴了,寿宴了,浮荡在迎峰村的这一口寿日的棺材,那是我的棺材,一支我的棺材
关门了,棺材被放在房顶,喜宴下去,夕阳上来,父亲依旧挑着一筐子的粪蛋
往着田野里走去
我的父亲,头顶冒着冷雨,一身的粗布衣服,花开了,烟卷开了,守着一辈子的粮食
这些粮食,看上去不错,父亲守卫着这些苍凉的粮食,小麦和大豆,稻谷和玉米
父亲受不住的时候就抽烟
往事涌上心头,心头上的精简的坟,那一座高低不一的坟,累积在宝石洞
宝石洞是祖先们的领地,父亲怅怅的样子,带着我,去宝石洞上坟和祭祖
可是美人痣啊,画作了我的父老乡亲的么人之,一颗宝石的精神领地
孕育着父亲的头顶的风霜,风霜打在茄子上,风霜打在头顶,冯栓了一个院子
而乌皮帽继续灰暗
乌皮帽继续毁楼
乌皮帽继续破败
乌皮帽继续抖动着一阵子的尘埃,尘埃不上,陈啊上,敦煌,大海,乡村,鄙陋的样子
那是父亲老去的征兆
父亲的乌皮帽继续老朽
继续破臭臭
继续丢弃着乡村的盛景,容不得向着一头牛的方向而发出悲凉的呼喊,眼里满是浑浊的泪
是啊,乌皮帽继续残破
继续惶惶不安
继续在残年里安妥着一种混沌的万般无奈的泪眼想象,以一种想象抵抗另一种想象
继续乌皮帽的想象
继续乌皮帽的残暴
望下去,丢弃父亲那一个父辈的乡村,一座飞雪之上的乡村,父亲的故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