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未必是我

小王子&玫瑰

当你年老鬓白,昏沉欲睡,

坐在炉边打盹,取下这本诗集,

缓缓读起,梦忆你过去可人的双眼,

那脉脉秋水,她们曾经是多么的深情  和曼美;

多少人曾爱过和你美好时光的愉悦,

多少人又曾或真或假倾慕你的容颜,

但唯有一个人爱你圣洁高雅的心灵,

爱你那铅华洗尽,年老色衰的憔悴;

你在炽红壁炉前低头沉吟,

喃喃细语,默念曾经消逝的爱情,

而它们却早已步入连绵峰谷山峦,

如同爱你的他,将脸庞藏于那漫天繁星。

                        (叶芝《当你老了》)

    “你有没有经常梦到同一个人?”

      室友说这话时,我刚结束了一把游戏,周日的下午颇有些索然无味。我侧着身子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十几次几十次,记不清次数了。这个女生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了,你不是在学心理学释梦什么的吗?有什么寓意吗?

      我很想无奈的告诉他,心理学上关于梦的比较出名也就是梦的解析了,而且弗诺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派还受到了许多学派的批评。不过我想他或许更需要的是倾诉,而不是我的解释。

      他见我没说话,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梦里面,内容总是大抵相同的。我总是梦见我和她去某个地方,她一直在我前面不远处,眼含笑意唤着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就一直朝着她走,但却总是感觉若即若离,她有时在我身旁对着我笑,有时在远处催我前行。

      梦里面总是有着一个执念,我渴望走到她身边,让她不要离开我,和我永远在一起,然后就恍恍惚惚的,带着几分欢喜,直到天亮梦醒。他说到这里,沉默地陷入回忆里了。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叹了口气,《梦的解析》我理解并不深,但我听到过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当你梦见一个很长时间都没见的人,说明她正在遗忘你。还有一种说法稍微好一点,你梦见这个很长时间都没再联系过的人,是因为你们之间还有一些缘分未散尽,需要在梦里一丝丝的耗去。

      我也不知道这两种说法哪种对,或者都是无稽之谈,但我想,那个女孩,即使你们后来从未曾联系,她也一定对你有很重要的意义。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和她是同学,小学初中时印象中一直都是同桌或者同班。那时候男生女生懵懵懂懂的,整天都混在一起玩,但我确实和她走的最亲近。那时候小孩子都不懂事,老拿我们俩起哄。

      我当时还蛮天真的,小时候还在日记里写过将来要娶她为妻之类的话。他说到这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附和道,那你们算是青梅竹马了。他有些羞赧,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其实小时候的事情都全然不记得了,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她的笑容。

      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真的特别爱笑,我们一起上课时,总是会因各种各样的事情一起发笑,然后两个人一起使劲憋着笑,偶尔被老师罚站,两人却还是止不住笑意。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我后来见到了千万人,也没能遇见同样的笑容。

      后来呢?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开始知道男女有别。两个人再也没有像从前那般玩闹,接触逐渐变少,大抵是我们都胆怯,失去了幼时的勇气。

      再后来,去了更大的学校,见到了更多的人,才自觉自己是多么的平凡,成绩不再名列前茅,容貌也不过是平凡大众,更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艺。才自觉生活不是偶像言情小说,这份情愫便永远地埋在了心底。

      只是后来读到韦庄的《菩萨蛮》,当时年少轻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才真真羨慕那丰神俊朗的少年。

      再后来高中,班上有一个男生追她,那男生长得挺帅的,我才自觉,这样宝藏般的女孩怎么会没人喜欢呢?可是她却一直没答应,直到某一天,那男生来问我,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我记不得我是怎么回答的,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选自木苏里《某某》)可纵是野草漫过整个荒野,终究开不出一朵玫瑰。我拿什么去拥有?

      再之后,从朋友那里听说他们后来在一起了,不久后好像又分开了。再后来,去了不同的学校,毕业后工作在不同的城市。便再没有联系过了。年少的记忆被时间一点点的侵蚀,留给我的也只有梦中的如花笑靥了。

      那你后来有没有试着再去联系她?我追问道。

      他起身接了杯水,叹息了一声,怎么联系?现在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再联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终究只是彼此世界中的过客而已。

      偶尔从朋友那里听说过一星半点她的近况,知道她过的不错,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曾经也觉得,爱意可以跨越山河大海。可后来人山人海,时光的洪流中,我们是多么渺小。

        幻想待某一日功成名就,鲜衣怒马时,带着满身的星光,像战士冲锋一样,去见她。但终究,现实面前,也只剩错付。亦或者,我念念不忘的,是年少时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吧,于她而言,我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池上听雷阶前看雨, 花开千年人犹不老, 终究只是年少时的梦想。(江南《上海堡垒》)


      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未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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