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家乡的小河

在我深深的记忆里,家乡村后,有一条自西往东流淌的小河。小河弯弯曲曲,无限的伸向远方。河水清澈透明,四季流趟不息,奔流淙淙有声。

河水里生长着河虾、毛蟹和成群的银白色的小浮鱼。这些鱼虾给孩子们带来了无尽的诱惑和乐趣。

每到山洪瀑发的季节,河里涨满了洪水,在河床的拐弯处,因流水湍急,会冲刷出一些陡崖深潭,深潭水色墨绿,使人有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而河边长满了鲜嫩而丰茂的水草,这正是放牧的好季节。

学校假期里,按照生产队的规定,每天放饱一头牛,可给记一个半劳力的工分,这对孩子们来说,既可以结伴在河边尽情玩耍,还能给家人带来收益,无疑是再好不过的美差了。

每天早饭后,我们八、九个小伙伴,遵照饲养员的要求,一人一头牛,逐次牵出牛棚,找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用赤着的小脚丫踩着牛前腿的上关节,双手紧搂着牛脖子,用力一翻身,骑在平平的软软的牛背上,一步一颠,悠哉悠哉的来到水草丰茂的河边,把缰绳盘在牛角上,任由牛群在河边啃草。我们就都脱的赤条条的,跳进河里自由戏水。

最有趣的要算是公牛抵角比赛了,吃饱了的公牛喜欢抵角,比赛的时候,我们都骑在各自的牛背上,两头牛大都往后退一段距离,然后,牛会撅起尾巴,屏住呼吸,眼睛瞪的滚圆,发着幽幽的绿光,用一瞬间的爆发力猛得撞向对方。

两头牛往往会撞的头破血流,败下阵来的就会落荒而逃,而获胜者则穷追不舍。骑在牛背上而忘情欢呼的孩子们就很容易被摔下来。即是摔伤了也不敢叫疼,更不敢回家对大人说。

最危险的是母牛发情期,会发出一种气味,这时,一但被公牛闻到,公牛会狂野不顾一切的扑向母牛,骑在牛背上的人就很容易被牛摔下来踩伤.一但被踩伤,就会很严重的。这样的事情每年都有发生。

夏去秋来,不觉间,又秋风凉了,每到这个季节,庄户人叫七月上八月下,即成熟毛蟹会在七月间逆水到上游产卵,八月产完卵后又要顺水回原处。每到这个季节,就由大人给编块高粱篱笆,架在河水较窄且流水急的地方,逆水而上的毛蟹,被挡住去路而爬上篱笆,最好的时机是晚上,点一盏马灯,一见明光,蟹子会自动的爬向灯光,而守在马灯前的人,就只管检蟹子,把检起的蟹子放到水捅里。一个晚上能检满满一水捅。检来的蟹子,用清水一洗,倒进锅里,也不用放盐,清水煮蟹,煮熟的河蟹,通体朱红,也叫醉蟹。揭去蟹壳,露出的蟹黄是鲜红鲜红的,香味扑鼻,令人满口生津,垂涎欲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回忆起来,总是回味无穷而难以忘怀。

现在,河水断流干涸了,鱼虾蟹也没有了,河里飘的只是些五乌黑的塑料垃圾袋,即使有几洼洼水,也被沤的黑呼呼的,发出阵阵的奇臭。家乡清清的河呀,令人留恋而怀念的清清河水啊,或许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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