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色江堤

       

黄昏后,我走在江边的红土地上,刚下过雨,地气与空气皆湿润,狗尾草结满了草籽,野草正疯狂的生长,和人类修葺的公园相比,这儿的风景更加野趣自然,草丛里会蹲着个人独自乘凉,我试图跳过一道鸿沟,无奈又从低洼处穿越,路过更深的草场,一群黄色的小鸟从路边惊起,我走向江堤,沿着蜿蜒的泥土路,有几块菜地里长着丝瓜藤,西红柿,花生秧,一支黑喜鹊飞来,树的那边一个枯瘦如柴的老汉拿着农具在地里忙活,天空东边的云层中间有个亮色的洞,云层里似乎站着两个小神仙,俯视着这片土地。

      我终于走上了汉冮边的水泥堤上,在窄窄地堤上边走边看,钓鱼的人躲在这片偏僻的江堤上垂钓,汉江已进入禁渔期,生态正在恢复,我的前方出现过一支翠鸟,蓝色的羽毛突然照亮了我的童年时光,那时在上学的路旁山林里我曾发现过翠鸟带着腥味的窝,掏出过绿色的蛋,翠鸟长长的嘴巴,蓝色的羽毛箭一般从遥远的过去飞到眼前,这只翠鸟太小了,我走近了,它展翅箭一般向江的那边飞去,那边是汉江上的鱼梁洲,洲边上长满了苇草和树林,绿得正葱笼,一只白鹭正在江中捕鱼,前面还有一只在岸边停着,象个君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知为什么想起这首诗经里古老的歌谣,江边的风景好美,美只有诗与画的艺术才能表达。

    江边有一种"野葡萄",黑紫的小果实,吃在嘴里酸甜的,它的学名叫"龙葵",又让我想起童年时吃过的感觉,我就这么坐在几颗"龙葵"树旁的石头上,看着江水,天上的云,江边洲上的绿,远方的山,城市的高楼,让思想在天地间静静地飞翔……一艘挖沙船的轰鸣与尖尖的长角刺破了我的宁静,它驶过来,身形横在江面上,"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诗句跃入脑海,江里腾起一条大鱼的身影,"啪"的又消失了,我回过神来,"嗯?"身边怎么坐了几个跟我一样在江边发呆的人,是我的灵魂吸引来的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大桥的那边是一山比一山高的城市森林错落有致,西边的太阳在云层里化出五彩的火烧云,让人心醉。

  想起听过的一首古琴里,一个温婉的声音唱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累了一天,我想要找到就是这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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