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理永远的“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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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美丽又大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当年第一次听到这歌,我的脑子的“小芳”突然就“蹦出来”了。她是二姑!与歌词太像了,简直就是李春波以她为原型创作的!

1980年,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的老叔娶了二姑。婚礼那天,二姑粗又长的大辫子,美丽的大眼睛,羞涩的脸庞及那身英姿飒爽的橄榄绿呢子套装,我依旧记忆深刻!外形是“小芳”不足为奇,关键是“美丽又善良”!二姑这几十年所做的非善良者一定不能为也!

1,婆婆卧床,提前过门儿

二姑刚与老叔恋爱时间不长,婆婆中风,卧床不起!于是,老叔委婉提出,是否可考虑提前过门儿!因老叔品貌俱佳,才华出众是二姑这辈子仰视的人,所以二话没说,嫁过去了!新媳妇儿一进门就立刻换上了从家里带来的旧衣服,伺候一家人的饭,最艰巨的任务是伺候婆婆……  

尽管家务活儿繁重,她每天起早贪黑,但是二姑总是乐乐呵呵的。跟老叔那感情可好了。在老叔眼里,二姑就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小芳”!二姑呢?看老叔那眼神满满都是“爱”!自二姑进门儿,老叔家里的总是洋溢着快乐,处处呈现出温馨的场景。即便是卧床的婆婆也常被二姑逗的合不拢嘴。每天晚上,老叔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邻居大伯大婶总爱来老叔家串门儿,好客的二姑总是笑脸相迎,沏茶倒水。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大家都喜欢挨着总是笑眯眯的老太太坐,卧床的老太太身上不但没一点儿异味儿还散发着好闻的茶香……

2,老叔过世,31岁二姑成寡妇

假如老叔,二姑的幸福的生活就像童话故事就这么继续的继续该多好啊!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婚后的第四年,一向健康的老叔突然腿肿,本以为吃点汤药就好了,可是病越来越不好。在最后的日子里,老叔住在医院,二姑每天去送饭,老叔无论多耐受一定勉强起来,亲自给二姑焖杯茶,然后眼睛望着窗外搜寻二姑来时的身影!一个月后,肾脏衰竭,老叔走了!虽然他们只是短短四年的夫妻,但是我一直认为,他俩才是相亲相爱、幸福夫妻该有的模样!人生路漫漫,他们的美好爱情才刚刚开始,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启航,我们是多么希望看到他们白头偕老……

葬礼那天,全村人都怀着悲痛的心情送“才子”老叔最后一程,大家扒开人群,想看看二姑,二姑坐在椅子上,两眼无光,表情呆滞……让人不忍直视,另一个屋子里的老母亲,瘫坐在炕上,泪水志龙,哭喊着:你让我走呀……!故作坚强的老父亲对搀扶着他的儿女说:走!扶我再瞧瞧小老儿!(老叔小名)抚摸着儿子已瘦成枯柴棒的双腿,老人家老泪纵横……要给“亡人”做最后的清洗了,二姑慢慢起身,表情镇定,径直的走向老叔,大家见状,赶快抱住她,拉扯她!可她力气太大,愣是要挣脱大家……僵持之中,忽然人群中传来了苍老悲凉的吼声:”别拽她!就让她去!!”这是二姑老母亲的声音,于是,大家松开了手。二姑,看后出来无泪,无语!搭起老叔(埋台)准备走起……突然,二姑疯了一样,挤出人群,挡在埋台前,她要亲自抬丈夫走完最后的路!可是,大家这次必须狠狠地把她拽开,因为回族女人绝不允许进入坟地!自此,二姑,老叔永别!

3,再嫁

老叔走了,留下了瘫痪的老母亲和古稀之年的公公。这时,颤颤巍巍的老公公走到她身边慢慢坐下说:”仙子(二姑小名儿),你别考虑这家,你还年青!该走就走吧……!”二姑,哭了!面对这个老弱病残的家,二姑迈不出那一步呀!祸不单行,老叔的二嫂47岁心脏猝死,与老叔只隔了40天!二叔有六个孩子。二婶走时大闺女待产,二闺女,23岁,三闺女20岁,四闺女15岁,大儿子12岁,小儿子9岁。此情此景下的二姑克制着自己的悲伤,强打精神又投入到新的角色中,大闺女生产,她首当其冲备好鸡鸭鱼肉,婴儿被褥,小衣小裤直奔闺女家。大闺女看着二姑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期间,娘家人,二叔家族人屡次提醒二姑:该离开这家了,你今后的日生活早做打算……。可是,总在犹豫中的二姑这次终于下决心:不走了!这家需要她!于是,二姑又和长她16岁的大伯子组成了新的家庭。她10多年里,二姑送走了丈夫,送走了妯娌,送走了公婆!帮助二哥带大了孩子并都给结婚成家直至四代同堂其乐融融!

3,二伯癌症,二姑13年后再次守寡

二姑和二伯虽是重组家庭,可也是历经千辛万苦的患难夫妻,他们虽然没有共同生育孩子,可是他们共同养育了一大帮孩子,如今双方都已走出悲伤开始享受儿孙满堂的幸福生活,可是,二伯查出胃癌!得知真相二伯给儿女下指示:”不治了!把钱留下给二姑!”孩子们,二姑当然不同意!可是没有奇迹发生。二伯,弥留之际,对围在身旁的孩子们说:“我走了,你们要好好对待二姑,咱老杨家拖累人家了,她是苦人儿!”说完,二伯遗憾的走了……!

而今,老年版的“小芳”已经66岁了,容颜已不在,像极了宋丹丹饰演的“白云”!老姑住在我家前边那个楼,我每天都可以看见她买菜,遛弯儿。前天我看见二姑了,我对二姑说:您快把牙安上吧!这样吃饭多费劲儿啊!她笑着说:“不用,不习惯,我凑合用牙床子呗!”听了这话,我好难受!我心目中曾经美丽的“小芳”老的都没牙了!但是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我依然觉得她都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小芳”!她不仅给我们呈现了“小芳”的美丽容颜还用一生的时间给我们诠释“善良”!

如今的二姑,虽一辈子都没生一男半女但她幸福的生活在孩子们中间,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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