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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娘做了雨神,身上自有几分责任,不能像以前一样整天缩在白溪潭下睡觉了,时不时要接天庭文书布个雨。
那日,她收到指令到青州北部,布雨一炷香,白溪潭在青州最南边,要跑到最北边布雨,天庭也忒会折腾神。心中即便不情愿,秦雨娘还是带好雨具,出门了。
布雨这事,熟能生巧,秦雨娘现在打个哈欠的功夫就能把青州北部的雨给安排妥当了,想想她赶这么远的路程,只为打个哈欠便觉得亏的慌,于是秦雨娘幻化成人形,准备在人间消遣一番。
这一消遣倒闹出了点事故。
秦雨娘自有记忆开始便待在白溪潭里,每天就是醒了发呆,发呆累了继续睡觉,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才被仙界派下来的天官带上了仙界。她对人世间的认知一次都是白来仙子启蒙的,白来仙子说过,人间最好玩的地方便是人最多的地方,秦雨娘自当记在心里,找个人多热闹的地方消遣。
秦雨娘随着人流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楼,学着前人的样子变了一块银子出来,没一会便被人热情的领到一个席位上,这桌上的茶水一般,饭菜口味普通,也就这一壶酒还些许有些酒味,秦雨娘喝了两口,听着四周的叫喊声不断,随着众人喝彩的方向看到台上正有一群衣着暴露的人站在上面扭来扭去,这难道就是白来仙子说的歌舞表演。
白来曾说,看歌舞要扔钱上去的,这歌舞有些奇怪,旁边的人都是扔木牌上台。秦雨娘学着旁边人的样子,把桌上的木牌丢在台上,一段歌舞结束,便有小厮过来询问。
“小姐,你看中了那位姑娘,我给您带来解闷?”
这,这,这是甚意思?
“全是姑娘?没有公子吗?”
白来曾说,阴阳调和乃世间大道,秦雨娘虽不懂,可也隐约明白,这公子找小姐,女的自然要找公子陪。
小厮脸色有些狰狞,神色犹豫。
秦雨娘以为小厮担心自己没有银子,急忙把袖兜里的银子都堆在桌上。
小厮目瞪口呆的说了句:“贵客稍等!”便匆匆忙忙跑到后堂了。
秦雨娘百无聊赖的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还没吃几颗,就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到秦雨娘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迎她后院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内,香味扑鼻,一位身形修长的白衣人背对秦雨娘临窗而立,窗户纸不透亮,外面的天色也早已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那人在看什么。
“你可是来陪我解闷的?”
临窗那人缓缓转身,莹润的红唇里轻吐一个字“嗯”。
秦雨娘再问:“如何解闷?”
那人背对着烛光,一双乌黑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一般,一双玉白修长的手解开自己的白衣,露出半个肩膀。
秦雨娘低头暗想,原来解闷就是如此啊,为了显示自己也是个聪明人,秦雨娘也笨手笨脚的解开自己的衣衫,也不怪她手笨,平时脱衣都是施个法术即可,这今日为了看人间的解闷还要自己脱衣裳,忒费劲了。
秦雨娘见那人的手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学习能力给吓到了,秦雨娘还惦记着手里的瓜子,刚刚磕了几颗,味道确实不错,秦雨娘低头正准备再来一颗,谁知那人突然到自己面前,话都不说便吃上自己的嘴。
这嘴味道奇特,有些甘甜,但这甜又和她吃到糖果的甜不太一样。
秦雨娘心中暗想,这个白衣男子忒心急了,想吃瓜子自己又不是不给,用得着到自己嘴里抢吗?
“如何?”男子声音有些暗哑在秦雨娘耳边闻。
秦雨娘被他呼出的气息弄的耳朵直痒痒,推搡着他远一些。
男子暗笑,说了句,“不过如此”便远离了些。
“解闷就解闷,你干嘛哈我痒痒?”
男子脸上还未消散的笑容僵持在原地。
过了片刻,男子用拳捂着嘴笑了片刻,眼中闪着光亮,说道:“来,我带你去解闷。”
这一晚上,秦雨娘学会了牌九摇骰划夜船荡秋千,吃了各种美食喝了很多美酒,要不是记得西部还要布雨,秦雨娘都不舍得回去了。
后来,她无事可做便去找那人玩,不过月余便把青州好玩的玩了个遍,那家店的东西好吃,那里的姑娘好看,那种酒好喝,那个赌坊出老千,她全知道,当然,她也知道那人的名字,他名为陈不语,是全青州拥有最多家妓院的人。
初遇那晚,那家妓院妈妈本来是带她上楼准备敲竹杠,被正暗访的陈不语得知,换了屋里龟爷,这才有了两人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