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讲,本文属于付费内容。意思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听着摇滚歌手唱着不成歌的字字句句,半睡半醒间,穆然困倦,忽又惊醒……我想到了什么呢?
从厦门到广州,从广州到佛山。我又还将去到哪里,或者哪里也去不了。
朋友说,既然都已经身无分文,不如去西藏走一遭。我说,好。
最后是计划暂时搁浅,推迟到冬季。
可是,现在才六月,还只是夏季。季节是漫长的。漫长到每一天,然后一天就是一天,丝毫不能跳跃,不能略过,不能倏忽变化,不能一下子就到冬季。
夏季依旧难熬。我怕热,又怕冷。怕潮湿,又怕干燥。我总是怕这怕那,我以为“怕”就是不足、不够、不幸、不好。
然而,我正在做的事儿,哪一件不比“怕”更严峻,更残酷,也更公平呢?
我深知自己的能力,我深知自己的不足,我深知一切我所深知的。可是,这种深知,多少是不得已。
就好像在说,我就是这样,我只是这样,然后,我也不知道要怎样、该怎样、想怎样。
这不是迷茫,也没什么困惑,困顿,或其它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想到。刚好想它,而不是别的什么。
它是什么呢?谋生?谋爱?谋幸福?
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财富不过是“零和博弈”,不过是从别人的口袋捡捡漏,是的,只是捡漏。像是填补一个“空白”,让事情变得理所当然,也让事情继续发生,然后各有所得。
我只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罢了,任何的位置我都不愿长待着。
我不要适应,我不要接受,我不要迁就,我不要勉强自己,我不要理所当然或自以为是,又或自欺欺人,自我感动,自我安慰,这些我通通不要。
我总说,生命何其丰富,实则我真正在说的是我的匮乏。可惜,所有人都被丰富迷了眼,没有人听我后面的话。
诚然,大多数人,大多数成年人,大多数所谓成熟的人,也都学会了:先说别人爱听的,想听的,能听进去的,然后才卑微地说上几句心里话。期许着,或渴求着,或早已接受却依旧心存幻想,希望别人能把所有的话都听进去,希望被理解,希望被聆听,希望被爱或关心或在意……
我自然不能免俗。
尽管我嘴上说得多么绝情,多么冷静,多么平淡,多么不动声色,可你注意到了吗?我的眼睛在看,我的耳朵在听,我的心在跳动,我在感受,我多希望却又多绝望。
三言两语,答疑解惑,帮助他人摆脱“困境”。我自然可以做到。归根结底,我也只是旁观者、局外人。
就像我曾经深入分析过,我说,我并未经历你所经历的,然而,我每次都把最深刻的事情,最深刻的体悟,最深刻的感受和情绪,我拿它当作我的不幸,我举例,我说明,我把答案变成你可以接受的答案,通过故事的方式告诉你:我可以,你也可以。
殊不知,每一次当我这样去做,我就又一次深入我的深渊。
你们还可以有自己,我很羡慕。
然而,我却是没有自己,没有根,像无根之草,又像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可大家好像只能看见太阳,或月亮,有时甚至责怪云为何要遮住那光芒。
是啊,谁不希望自己是阳光呢?我就曾无比希望自己是太阳。光芒四射,无比耀眼,简直要刺瞎人的双眼。
以前,总希望把自己活成太阳,活成光,那时以为大家缺的是温暖,缺的是光明。
所以,有一个昵称用了好多年:“最后一米阳光”。当然它背后还有个美丽的传说。
直到我亲自体会到汗流浃背,暴晒阳光下刺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东野圭吾在《白夜行》中早有“提示”——“世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奈何,那时年少轻狂,年轻气盛,对于前辈的话历来没什么敬畏之心,继而一面想活成光,另一面则深入人心深渊。
直至差点被深渊吞噬……原来深渊深处,不仅是黑暗,更带着彻骨的寒冷,眼看着光芒被一寸寸吞没,直至灰暗、黯淡、消沉……
我奋力挣脱。出离。幸运的是,无数次地飞跃成功上岸。
也就是这时,想到王小波在《黄金时代》说的:“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是的,成为一朵云就挺好。
为人们遮挡阳光的暴晒,再不济还可以来一场云与云之间的碰撞(降一场甘霖)。换一片清明,换一瞬间清凉。
就挺好。
当然,这个过程少不了风的支持。
一如《文学回忆录》中所记录下的那般:“一种思想,不是从书中传来的——是从风中送来的。”(by木心)
然而。当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说的也是风。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并非树,我没有根。
真是,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by木心)
为何不原谅呢?如果说,我自己就是这样,我只是这样,我只能是这样,然后,不管我怎么顺势而为,又或顺其自然,又或随遇而安,好像我掌握了某种规律,也不过是在细节上如此而已罢了。要知道,在规律之外还有一个词叫:“命运”。
就像那么多信奉“占卜”之人,求心安,求福禄寿,求自己所没有的一切,或拥有的一切求个稳定,为何要“求”呢?大概是心虚吧。德不配位。嗯?谁说,一定是这样呢?
意思是,多少人就是屁股坐在那儿,然后才有了后来的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又反馈屁股,坐得多舒适多安稳多安适。
好的,你不受着;坏的,你却不得不受着;然后你问如何与坏相处?我告诉你,不要这样。发扬优点。发扬优点,缺点就全部瓦解。——不明白吗?——如果是缺点,谁没缺点呢?不过是多和少的区别罢了。——我是说,如果缺点是你的生活构成的部分,优点也是,为什么不让优点占据多些,最好是让缺点无处安放。——是的,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就做你自己吧,奇怪点也没关系。
只是,可惜我不知道如何做自己了。诸事不愿,不想,不能,不敢,不行,不可以的。我的良知,不允许。
对我来说,你们的底线还是太低了。而我,底线不低,上限无上限。偏偏那无上限,你知道吗?我随时可以开始,随时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儿,随时可以不做人,甚至不是人。
劝你们太容易了。归根结底,你们只是平凡人,正常人,而我是真的特别。
你以为我特别在哪呢?七窍玲珑心。但,我依旧不愿为自己做什么。尤其是我知道,“零和博弈”是财富的本质。
所以,我劝人。与其说我在劝谁,倒不如说我想说服自己,只是,我做不到。
就像我劝我妹妹,劝好友,劝某某……
自己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胡思乱想,无能为力不是什么怯懦和无能,只要是人都会有无能为力的瞬间。
其中包括已经失去的,已经过去的,已经发生的。
只需要专注眼前和下一步,总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到,可以做好,以及还可以多做一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包括你,包括我,还有父母,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所以,别人的路需要别人去走,你也是。
虽然很孤独,但如果孤独是必然,就学会和孤独交朋友,和它愉快相处。
我们都只是平凡人,我们所遇到的问题和所面临的问题,大多别人也曾经历过,这不是我们的错或谁就错了。归根结底,这些都不是我们真正想看到的、想发生的、想去经历的。但已经到这里了,你只需要想清楚下一步做什么就好。意思是,好的初心,好的过程,好的结果,都是好,都不坏。但更多时候我们不能太贪心,要试着学会接受好,有限的好。不要把生命浪费在“坏”上面,“坏事”已经发生,马上停止,冷静下来,能改善则改善,改善不了就重新开始,去追逐更好的。这就是及时止损了。
如何过得幸福,很多时候就是比较,选了错误的参考就不容易幸福。所以,最好是,不去比较,学会独立思考,抓住自己想要的,学会保护好它。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而平凡人的幸福,当然也是有的。在好的事情上坚定地选择,坚定地好下去;在人人都会犯错的时候,请先原谅自己,然后停下来冷静思考:是否要继续还是要换个方式、方法、方向。然后,就是多试错。你既然已经意识到可能会错,那就别执拗,去调整、完善、改变,直到抵达目标。不要和错误去纠缠,知道原因未必就能解决问题;解决问题未必也就真的知道原因;关键是你要什么,盯紧它。
后面,当然还有很多话可说,比如:“自己耕耘,自己收获,自己培养自己,自己训练自己。”
我不过是作为旁观者,我才能如此冷静、平静。实则,我自身难保。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把这部分隐去。
我能与谁说这些呢?我能期待谁能理解我呢?
我是说,如果我不是负债近十万,如果我并非身无常物,如果我不是坚持我所坚持的种种,如果我不是一个特别的人而只是一个平凡人。
大概你也知道。兴许作为一个平凡人,我也还是会走上这条路,从而不再平凡。
花三年时间跑步,从八块腹肌到如今的隐约才可见六块;整整七八年体重未曾变化,多瘦啊,55kg;花近十年去写作,依旧籍籍无名,且毫无创作收入;又花了四年时间去体悟,原来我依旧可以是个平凡人、正常人,任何人都可以如此;然后,我又如何呢?我还是没办法。
于是,债务逼急。我又不得不去寻找工作。工作是什么呢?应急而已。就像当初做销售,做各种不得已的种种事儿,我始终还是无法理所当然。然后,金融做不下去,销售做不下去,文案做不下去,经纪人做不下去,但凡赚钱的事儿我都难以维持长久……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谋生而已。
然后呢?我多想说,我都不想要。如果要牺牲大家,然后对大家都无关紧要,但我知道我在牺牲大家,可我还是不忍,我又能如何呢?我不知道。
至今还没有找到工作,至今还是不想做任何工作,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早已没有了“想要”。不是因为其它,而是不敢,不想,不愿意。如果我的想要是建立在大家需要付出点什么的前提下,而这是何等的叫人无力呢?
就像曾经帮助过我的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我却无以为报。我是说,我找不到他们,我也没有能力去创造那些回报的条件。从至亲到那些关心在意且愿意为我付出的人,我身无常物,我一无所长,我身无分文,甚至我还负债累累,我除了理所当然似乎也只能是理所当然了。
就像我的妹妹一不小心就把老黄赠送的手表给遗失了(被盗),我的朋友一不小心就把老黄赠送的(献血)赠送的茶具,“茶壶盖”一不小心就被打碎了。我只好安慰自己,这是他们无福消受呢。不然呢?
而我呢?衣服是朋友送的,书是朋友送的,酒和茶乃至于咖啡也是朋友送的,包括住,依旧是朋友安排,包括工作也都是朋友介绍的。甚至,以往每年回家的车票都是朋友帮忙买。乃至于“绝处逢生”,在我最需要钱(还债)的时候也依旧是朋友二话不说就转账过来。我有什么呢?我付出过什么呢?我拥有什么呢?
我不过是依旧在做自己而已,奇奇怪怪,然后,朋友还是希望我多陪陪他。可我有自己的压力呀。我的负债,我的未来,我的工作,乃至于我的梦想。
大概很多人都忘了梦想了吧?就像问绝大多数人想要什么时,一瞬间,好像什么也不想要了。而我,只是希望能够无咎的活着。我是说,我不想负债,我想去创造一种生活,我想去体悟各种生命的丰富和内心的活动,以及我还是想去做天上半明半暗的云,不仅为大家遮阳也在需要时降甘霖。做一个旁观者,却又不只是旁观者,还是一个守护者。
但,似乎这也成了某种“自私”。只能说,大家都有根,而我没有。无论是家庭还是父母,又或姊妹,还是其它任何人。所以,我是谁?也许并不重要。
就像莫兰黛在《烦人的爱》中对“母亲”的描述一般无二:“母亲衣服的颜色永远都是黑色的,或者顶多是灰色或者褐色。她们的衣服总是不显身材,没有任何人,包括母亲的裁缝会想到,母亲会有一具女性的身体。她们的年龄是一个谜,没有任何重要性,因为她们唯一的年龄就是老年……”
“不显身材,母亲的裁缝,女性的身体,没有任何重要性。”
坦白说,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如果有人说,这大概就是命,就像我说我的妹妹和我朋友的“无福消受”,我也是认的。可我不知道如何做自己了,就像我知道我奇怪,就像我一直在做自己,然后我好像又被逼进了死胡同,我的负债,我无力偿还,我又该向谁诉说呢?
就像天上半明半暗的云,面对众生的夸赞和批评,可我只是一朵云,我的有限,阳光的曝晒,我能力有限,我只能安慰自己,恰好我经过而已。但,我正在消散……也许,我消散了大家就不会怪我了吧?怪其它的云去吧。毕竟,好像大家已经接受了太阳和月亮,唯独云,云能如何呢?不过恰巧经过,路过人间罢了。
请原谅!谢谢!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