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从小都有一个当作家的梦,当然也包括我。已不记得这个梦是如何在我心里遗落了种子,伴着岁月沉淀,在悄然堆沃的土壤中,那颗种子已分裂生根,萌出嫩芽,摆出破土而出的姿态。
可是破土而出谈何容易?当初受了名噪一时的一万小时理论诱导,在那无数个昼夜里我不断地敲打键盘,码出一堆又一堆过脑不过心的文字。每每看着这堵不断垒高砌危的字数高墙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在为成功的道路铺砖垫瓦,时常引以为傲。然而,虚张的危垒在现实的坚利前是那么不堪一击。现实给了我一记暴击——我写的小说经过自己极推猛传后,受到了亲朋好友们的一致五星差评。我的写作水平并没有因为日渐递增的字数而水涨船高。恰恰相反:文笔乏味、人设雷同、流水账般平铺直叙的情节、结构上的脏、乱、差,让我写出的东西显得混乱不堪,呈现出一种城乡结合部般缺乏长治久安的格局风貌。
我也随着这一万个小时的功亏于溃而崩亏于溃。在这个过程中我不断练习,却始终搬不走压在种子上的那块石头。之后几篇也无一例外拖到烂尾,仔细想想也许自己真不是块当作家的料,梦终究只是梦,绝望了也就醒了,是时候该回到现实了。一气之下怒而删稿,悻然搁笔。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革命事业中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努力并没有错啊!错的是我拜错了门,走错了路,与真理背道而驰了。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在Geek文字上看到了久世一老师的写作课。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报名参加老师的课。
一节课上完,就感到汗毛倒竖起来。并不是老师讲得不好,恰恰相反,老师讲得太好了,句句真知灼见,一语惊醒梦中人!第一课讲的是视角。之前的写作使用视角时往往以为视角就是人称上的差别——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其实远不止如此。视角的区分大体就可分为单一人称视角及多重人物视角。每种视角下又有多重区分:单一人称视角又有主角配角视角之分!而主角视角才分第一二三人称,配角视角又可分为第一人称和隐藏视角。这类单一人称视角都有一定的限制性,而多重人称视角却能打破这种限制性,给予角色全面的解析。多重人物视角又分为上帝全知视角、外聚集视角、多个限制性第三人称视角以及上帝视角和多个限三视角的混用。
视角使用各有优缺点,这都值得我们细细去深究。
第二节课讲到了结构。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所谓故事的结构,就是起承转合,隐约也感觉出故事需要一层矛盾,也需要一个高潮,却对几者之间纷乱的关系不甚明了。这节课后才明白——小说与故事是不同的!小说注重的是人物的刻画,是塑造人物的形象。简而言之就是:人物即结构。而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最重要的是高潮和结局。整个结构中要有一个转折点,通过这个点才能引发高潮。我不禁想起一个十八禁的比喻,然后恍然大悟。
第三讲是冲突,看似独立的主题,实质上与第二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小说中的人物是借由冲突而来到这世上,也就是只有设置好冲突,人物需要在冲突中决断,才能彰显出人物的存在。
而第四讲,也是对于第二讲的延续。也是扩充:非常具体地揭示了三种人物塑造(主要人物、对抗人物和次要人物)、演变方法。像魔术师在聚光灯下把变过的魔术一一拆解示人。详尽的展示了人物塑造的过程和迷惑观众的手法。听完后有一种银河在脑洞中炸裂的感觉。
第五讲也是本课的最后一讲。所以它才配有所以章节中浪漫的名字:如何用现实的土壤开出虚构之花。初看到这个标题,脑子里风暴崛地而起,无数破碎的画面在暴风里拼接出具象。古时文人逛青楼,听到歌姬的芳名而浮想联翩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然而这节课确实也是本次旅程的点睛之作。假如前几讲是教人如何看别人的魔术,如何变自己的魔术的话,那么这一讲就是教大家如何自己编魔术。
更重要的是久世一老师借由这节课表达了生活于小说、小说于生活之间意义的独特禅释。这节课听得如痴如幻亦如梦,可见其境界之深远,让人望尘莫及。
已故真师南怀瑾老先生曾说过:得觉归来好看书。久世一老师的这次课程,让我对于小说,对于写作有了全新的理解和感悟。相信不久的将来,那株幼芽定能破石而出,开出虚构之花,结出丰硕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