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乃中秋佳节,月明星稀,我邀倾慕已久的小娘子来共赏月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从见这小娘子的第一眼,我便爱上了她,只可惜这小娘子虽有嫦娥之貌,确也着实冷淡的很。今夜,我可是与她磨了好半天,她才同意来赴约。
“小娘子,你看这尧都之月,与我晋阳之月相比,如何啊?”
“未曾见过你的晋阳月”,小娘子情绪有些低落,在这异地他乡,谁能扛得住孤单寂寞呢。更何况今夜是中秋夜,团圆的日子。
“晋阳月我见了18年了,年年中秋都见,我都长这么大了,这月还是没什么变化。小时候,最喜欢过节了,一到过节便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中秋节要数水果多了,有苹果,梨,香蕉,柿子,偶尔一两年还有哈密瓜,其中最多的就是葡萄了,一箱一箱的葡萄搬回家,兄弟姐妹们坐在电视旁,拿一箱葡萄,也不洗,直接抓来吃。
15的晚上,最精彩了。月亮似乎是在串门,还与其他人家聊上几句。我们总是等不及月亮来,时不时就出去瞧瞧月亮,不停地催问父亲,月亮爷爷来了没。这时候母亲就开始准备供品了,把柜底的托盘找出来,放上月饼,苹果,柿子,葡萄,切上哈密瓜,热闹地摆满整个托盘。终于等到月亮来了家门口,我们拥着父亲,看着父亲将托盘放在月亮底下,放一个震天雷的响炮,对着月亮拜三下,掰半块月饼,拿几颗葡萄,抠些其他水果,拋向月亮,这样就算给月亮供奉完了。于是父亲将托盘拿回家,我们拥着挤着吃托盘的水果,月饼。现在想想也是有趣,小时候总觉得托盘里的吃的更好吃,还没供奉前就馋的不行”。我回忆着往年的中秋节,仿佛我还是那个小孩,跟在父亲身后,闹哄哄的乐着。父亲叼支烟的样子就在眼前,伸出手却摸不着。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托盘里的东西吃上几口便不吃了,都是图个热闹”。小娘子脸上有了点笑意,随口与我搭话。
“我一直很好奇,这月亮爷爷没有嘴,人们供奉的食物,他是怎么吃的?于是有一年在父亲供奉完后,我专门摘了几颗葡萄,专门抛在院中。第二天醒来,去那个地方找葡萄,怎么也找不到,想来确实是被月亮爷爷吃了。至今我都不知道,那葡萄怎么就没了呢?真有趣。
最美的还是月亮,年年望月,那月都融进心里了。你看,尧都的月是朦胧的,尧都的天是朦胧的,远处的天发着紫,好像旧时见的火烧云没有退却似的,初见时有点惊艳,多见几次就乏味了。天空中好像有雾,看不清远处的红旗,看不清天上的月亮,使劲瞅也只能瞅到月的边边角角,扫兴,扫兴。我家乡的月可是大有不同。天空是纯粹的黑,没有霓虹灯的照耀,整个乡村在纯粹的黑中享受月光带来的明亮,月亮很大,很圆,黄灿灿的,散发着光。不需要灯,只一个月亮就能把整个院子照的亮堂堂的,那柔和的月光仿佛是月亮爷爷慈祥的目光,望着我们,轻轻地抚慰每一颗游子的心。”
“听起来真是美极了,真羡慕你这看了18年晋阳月的人,只不过现在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也是我第二年缺席家乡月,祝你中秋快乐。”
“同乐。我也想家啊,不知道以后还会缺席多少次晋阳月,且行且珍惜。小娘子,日后,你愿意和我一同出席,共赏晋阳月吗”?
“我的荣幸”。
PS:晋阳,是太原的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