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人间惆怅客,千古伤心人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

中国历史上在诗词领域多才之人比比皆是,堪如满天星辰。李白、杜甫、苏轼、辛弃疾等成为千古诗人,其诗词歌赋流传千百年,“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在学生嘴里不断朗诵。但是,今天我只想叙述一位多情才子的悲情人生。



纳兰性德,字容若,号楞山伽人,原名纳兰成德,因避讳太子保成故改名纳兰性德。满洲正黄旗人,清朝初年词人。说起纳兰性德,鲜有人知,可要是提起《长相思》,想必大家一定耳熟能详。我最早认识到纳兰性德,也是小学课本里的那首《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纳兰性德《长相思》

从“夜深千帐灯”的壮美意境到“故园无此声”的委婉心地,词并不凄美,却字字含情, 满怀心事,梦回家园的意境跃然纸上。

倘若仅靠《长相思》这一首词去定义容若的一生,那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纳兰容若的一生作品无数,其比较著名的《饮水词》更是家家争唱,无人超越。纳兰的一生可谓是跌宕起伏,自幼家境显赫,又饱读诗书,文武兼修,十七岁入国子监,被祭酒徐元文赏识。十八岁考中举人,次年成为贡士,康熙十五年(1676年)殿试中二甲第七名,赐进士出身。年仅二十二岁,康熙爱其才,又因纳兰出身显赫,故被康熙留在身边授三等侍卫,不久后晋升为一等侍卫,多次随康熙出巡。在平常人眼里,纳兰就是那个被人妒忌的英才。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年少成名的英才,却终年三十一岁。

“自古多情悲寂寥”,要说他短暂的一生可谓是在“悲”中度过。纳兰从小文武双修,可以说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但是谁能想到他的性格竟是一个柔情才子。纳兰性德一生共经历了三段爱情,每一段爱情都以凄美落下帷幕。

第一段爱情是纳兰性德和他的表妹惠儿之间的一段青梅竹马的初恋,这段青涩的爱情也是他年轻时期最美好的回忆。两人常在一片天空下,或是读书赏月,或是下棋赏花,亦或是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过着舒适惬意的生活。奈何好景不长,那个芊芊细女,气若幽兰的惠儿被迫选秀入宫,自此朱门高墙隔断二人的美好愿景。深宫之中,两人再次相逢也只能遥遥伫立,相见无言,两人都明白,此次再见,便是永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或许是纳兰性德对于他和表妹之间的这段爱情的情愫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纳兰性德《木兰辞.拟古决绝词柬友》

人生如果都像初次相遇那般相处该多美好,那样就不会有现在的离别相思凄凉之苦了。宫内传来惠儿自杀的消息后,纳兰悲痛欲绝,用失恋女子的口吻提笔写下这首《木兰辞》。

第二段感情是纳兰性德20岁时与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步入婚姻殿堂。他们不像许多夫妻一样经历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卢氏与他可谓是门当户对,才子佳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过着的是“赌书消得泼茶香”的高雅之趣。卢氏的明理、温柔、善良、清晰,而纳兰性德冷静、悲伤、富有同情心、孤独。命运把两个性格互补的人结合在一起。两人时常携手相伴于庭院,观莲画梅,吟诗作赋,读书下棋,细数年华。但这段美好的婚姻却因卢氏的难产去世而画上了凄凉的句号。他的悼亡之音破空而起,成为纳兰词中的代表作品,也成为悼亡词史中的一座高峰。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仿饮牛津,相对忘贫。

——纳兰性德《画堂春》

明明本该一生一世,天作之合,为何却与世相隔?倘若能像牛郎织女一般,渡过天河相聚,即使抛弃荣华富贵也心甘情愿。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性德《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秋天的风格外萧瑟,树上仅剩的几片黄叶也随风飘落。回想起昔日往常,如今已物是人非,成为过往云烟,留我一人独自凄凉。

第三段感情是纳兰性德与沈宛邂逅的爱情故事。沈宛是纳兰性德难忘的红颜知己,尽管曾是一名歌女,但是沈宛才情绝佳,倾城之姿,能歌善舞。沈宛的出现,让纳兰性德顿感世上竟还有懂得自己的人,两人因词结缘,相见恨晚,很快便坠入爱河。

但是这种美好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原本,两人的相逢,沈宛深爱着纳兰性德,她的温柔抚慰着词人。在沈宛的呵护下,纳兰性德因为情感而受伤的心灵逐渐得到抚慰,他也从悲痛中逐渐走出来。可是,两人的爱情终究不被世俗接受,哪怕她已怀有身孕。沈婉与纳兰离开南方来到北方郊外的一所宅院里,共度一段浪漫的美好时光。或许是情多不寿吧,未等孩子出世,,纳兰便因病倒下,年仅三十一岁。自此之后,江湖上便多了一则凄美的爱情故事,那就是纳兰性德和沈宛的爱情故事,而叙述故事的人,便是这位深情的女子,她用词作讲述着他们的爱情。

他离世的那一天,是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三十日,那天,正好是卢氏离开的第八年......

人间惆怅客,千古伤心人。像是流星划过夜空,多情才子也如流星般陨落令人感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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