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老子,望星空,星空格外灿烂;
望星空,读老子,老子分外庄严!
这天,老子将青牛放在涡水边畅饮,本是红日正午,突然之间,那颗鲜红的太阳不见了,只听青牛哞的一声长叫,接着,灿烂的星空便罩在了头顶。于是,老子就特别关注头顶上的星空,而且一发不可收,五千言也就横空出世了。亳州只有一个老子,中国只有一个老子,世界只有一个老子,老子只有一个,老子天下第一。
前天旁听了一场官司。一个老人状告八个子女。不用解释你该知道。多元的时代产出了多元的问题,丰富的物质催生了丰富的疑惑。谁能想到,母亲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就是若干年后,法堂上瞪眼相向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仇人?
昨天看到一队婚车。一辆接一辆豪华婚礼车队,喇叭声声,鲜花朵朵,一条长蛇扭几里,几阵香风教人醉。说不定一夜鸳鸯之后,不等天明就劳燕分飞了呢。
仰望星空,回读老子,我在想:有几个不弃不离,一生相依?有几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几个地久天长,永世不忘?又有谁能等到云开月朗,地老天荒?
拼命的攫取财富,有一天你死了,说不定连老婆也成了别人的。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这才是正理,正理就是正道,道是什么,就是天理就是不可拗转必须遵循的东西。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老子又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不知从哪天始,我学会了冷静的孤独,让思想的鸟儿自由飞翔而不倦怠;让意志的马儿随心驰骋而不脱缰;让思维的鱼儿着意畅游而不止息;让心情沉淀而不沉沦;让理想庄重而不呆板;也学会了放手和决绝,也学会了等待和忍耐。
读老子,望星空,我知道人类自有文明以来,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不可遏制的魔鬼,那就是欲望的魔鬼。文明的成果越来越丰富,人的欲望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肆无忌惮,并且以一种貌似公允的理由,不断地彪炳着自己,以至于不能自拔。
这是不是可以叫做坐井观天?在井里,有人洋洋得意于井内的污水,以为那就是世界的全部;有人津津乐道于井境的美丽,以为那才是整个的世界;还有人苦苦仰视于井外的天地,以为那才是真正的宇宙……
可是,谁又能跳出这井?老子跳出来了?释迦摩尼跳出来了?默罕默德跳出来了……?
望星空,读老子,我认识了一个邻居。男的头秃,女的眼瞎。一辈子从未拌过嘴从未生过气,恩恩爱爱养育了两女一男,除了上厕所外,干什么都一块。去年的现在,男的得癌症死了,女的硬是哭了四天。第五天,女的摸摸索索没要任何人引路,来到埋她男人的地方,特地从男人坟上撮来半筐土堆放在床头。她说,摸着这土就像摸着他,闻着这土就像闻他身上的味。夫妻俩没啥学问,也没到名山大川旅游过,有的是牵着同一条打狗棍乞讨的身影。
树荫下,贩卖青菜收了生意的老头儿,一个钢镚一个钢镚地数钱,绝对比官员用受贿得来的钱,买车买房买女人买铐子要幸福得多;在田边地头,捡拾农民遗弃的谷粒的雀鸟,欢蹦乱跳的呼朋引伴,其幸福感决不比在舞厅里扭腚拧腰的男女要差。
读老子,望星空,我回到儿时。儿时的我,喜欢独自躺在庄稼地头抑或麦垛上仰望星空,虽然偶尔没有星星和月亮,可我依然喜欢这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夜空的深邃,深邃里,庄稼的絮语,虫豸们的歌唱仍让我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那时,虽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东西,却有着诗一般的静谧与安宁。夜幕降临,或弄只小杌凳,或拎只草蒲团,或坐在自己的鞋子上,或干脆一屁股崴在地上,听大人们讲述前三皇后五代的趣闻轶事和亲身经历的杂叙笑谈;夜风徐徐的时候,孩子们渐渐安静下来,或靠着家人的膝头,或枕着大人的臂弯,可听着听着,孩子们的眼睛却不约而同地虚睨着深邃遥远的夜空,这些陈年往事则像催眠曲一样把孩子们一一托举到九天云外……
没人讲故事没有小伙伴同玩的时候,总喜欢听大拉二胡。大的二胡声总是那么悠扬迷人,总有一种穿透夜空的力量;每当这时,娘则一边拍着我们姐弟的肩膀,一边摇着蒲扇为我们驱赶蚊虫,就着大的二胡声,将我们摇入一个又一个甜美的梦乡……
夜的冷清连着晨的寂寥再衔接着日的喧嚣,这就是人生。思想可以流浪,但不可以泛滥了;财富可以享受,但不可以攫取。老子就是这样认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盛开在冬季里的雪花是那样的美丽,融化之后便是一地的泥泞、满目的忧伤和莫名的恐惧;无数个贪官拥有无数的财宝,到头来总免不了走投无路身败名裂。
满天繁星,或多或少总会给人童话般的想象和无忧无虑的美丽,美丽中,老子的青牛喝足了涡河水,又哞哞叫着朝我走来……
岁月如梭,流年似水,八十一章我看了多少遍还是似懂非懂,有一天我问老子,老子手捻长髯默笑不语,青牛哞哞叫着我无法翻译。
望星空,读老子,唯觉飘渺无垠,更觉人微无力;读老子,望星空,我常想,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的确值得自豪么?
茫然四顾,何以常驻?去日苦多,譬如朝露;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大道朝天,青牛低吟。浩瀚星空无边无涯,五千言字字珠玑催人警醒。星移斗转里,灿烂的流星依然划过夜空,美丽的尾巴总能拽住我的遐思,遐思中,总能听到老子的青牛哞哞叫着朝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