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可能有部分内容价值观与主流不符,是本人个人的观点,如引起不适请见谅。
在爱情上,世上最容易对付的是恋爱游戏,世间最难面对的则是婚姻。
明明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却总是那样激起生命的涟漪。
回想起来,学生时代时,我对于抢夺别人的男朋友这件事,是没有什么自责感的。(当然请放心,并不是所有的男朋友,都值得被抢)直到现在我也反对年轻人们强烈拥护的情感上的那种广义上的道德,因为我觉得它忽视了人性。但是一直以来,人性本身就像一面镜子,一直映照着我的内心,它比那种广义道德更击中我,折磨我。比起抢夺别人的男人,出轨而伤害自己的男人是更令我痛苦和自责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那种感觉更加直击我心,让我感受到自己肩负的责任。
最近我在想,一个女人,一位妻子,一位孩子的母亲,她曾经为一个男人付出了她的青春,她也曾美貌,娇艳,撩人。但岁月催人老,任何人都会老。这时候,如果我去抢夺那个男人,我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而真正陪伴那个男人度过人生艰难岁月的,是他的妻子。正因如此,婚姻才呈现出其沉重的一面。一个人如果没有婚姻,或者说没有固定伴侣,反而不容易对其他人动心,正因为有着亲密关系的支撑,所以才会去追逐更多。
今天我抢夺了一个人的丈夫,明天等我老去,输掉的就是我。这个道理,在我学生时代就理解了。那个时候,我也曾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对人产生心动,这种心动延伸着美好的幻想,伴随着年少的情欲,十分青涩。但是,就在那个男孩准备离开他的女朋友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突然他变得没有那么好了。可能从那一刻我才开始接触真实的他,也可能我要的根本就不是一段真正的亲密关系,而是在逃避亲密关系。逃避这里的沉重,窒息的感觉。
我知道在我的幻想中,我在追求一种激情,一种美感。一旦失去美感,爱情的轻薄气泡也就破碎了。什么是失去美感的?在我看来,不是一个男人的啤酒肚,不是他的皱纹,甚至不是他的屎尿屁,失去美感的仍是一种展示人性的东西,很难说清楚。虽然我容易陷入对一个男人的幻想,但是我仍旧不惮于面对真实,甚至欢迎真实。我知道只有当接触真实的时候,爱才可能产生。也正是因为试着去了解真实的男人,看到男人真实的一面,包容男人真实的一面,才有可能展开诱惑。
所以,当一个男人保持界限,克制自己的时候,在我看来他反而是美的。美在内心的纠葛,美在极限拉扯,美在得不到,美在人性冲突间,他依然选择了好人的那一面。
我的这种对男人的幻想,放在今日可能显得有些老派。现代年轻女孩对男人不屑,反对婚姻和生育,同时又似乎在亲密关系上比过去更加坚持传统保守的,那种广义的道德。
话虽如此,除了学生时代的荒唐外,实际上自从结婚以来,从行为上我没有过什么出格的地方。但我极其厌恶“精神出轨”这一概念。说得直白点,我觉得这和束缚人的封建枷锁差不多。人如果肉体和精神都永远忠于配偶,那么婚姻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牢笼,一个随时准备将人处刑的可怕牢笼。因为身体并不是随着你领了结婚证后就改变结构了,婚姻制度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些外在的因素并不能改变一个人本身。我也经历过痛苦的自责,因为我发现,对另外一个人的心动会在某一时刻遮盖我对丈夫的感情。但是我做不到。从学生时代起我就是一个极容易对人心动的人。
曾经有一个朋友,她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是第一个让她有心跳感的人。她觉得那种体验格外宝贵,格外独特。但是对我来说,那种体验司空见惯,那么我就不会对这种荷尔蒙上的唤起有什么执念,用现在的话说叫作“祛魅”。但是我仍旧无法停止对人的心动。
曾经有一个女人,她说直到自己绝经之前,她一直受到“性”这一问题的困扰。旁人不知道她困扰什么,我想我大概是能理解的。
你可以批判其荡妇,水性,贱人,用一切肮脏的词汇去批判她,但无法改变一个人的特质。所以,一个女人如果受到“性”的困扰,那么通常她只能独自面对这一问题,独自在一次次情欲挣扎中成长,一次次,浴火重生。
我觉得每一次对人的心动都掩藏着成长的机会,这背后可能反映出一些东西。对方为什么吸引你?他的什么特质吸引你?而你的内心又有什么被唤起?这是一个了解自己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我想,如果简单用广义的社会道德来评判,那么问题会变得很简单,但是也会脱离问题的本质。我之所以不愿意用广义的道德去评判,是因为它总是在解决表面的东西。就有点类似于为了防止女人出轨,就让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裹/////小脚,三从//////四德等等。反之,为了防止男人出轨,查男人的手机,让他删了所有异性,管他所有的钱,也是类似。
虽然说时代在逐渐开放,女权也在逐渐兴起,但是在我看来似乎还是没有太大起色,一个女人仍旧不能公开坦然地谈论性,甚至同性之间仍旧对这种性的表达持有一种警觉。女人被塑造出来的符合当代女权的那一面,似乎仍旧是一种乖顺的状态,符合人们塑造的某种规则,而不是她本身的样子。那是一种看似“大女人”“职场女人”的样子,但仍旧是被塑造出的,迎合着某种主流价值观的形象,就像木偶一样,现在流行什么,就是什么样子。
而那种最传统的性的表达,仍旧是通过表面的美色,展示出直白的色情,其中透着一种对男人赞美的渴求,或是对其他价值,如对金钱的诉求,这虽然是性的表达,但在我看来并不具有太多美感。
《红楼梦》中,警幻仙子说:
“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在我看来,如果对一个人有情,就贸然地向着肉体关系的交会前进,是一种低俗的表达。而这种低俗的表达,在我周围比比皆是。世人虽然满口道德仁义,实则在面对人性欲望时,少有能抵挡得住诱惑的。多是滥情滥性,甚至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强制他人,更是毫无美感,只有兽欲。
但是人和人之间的情爱,又不能少得了淫色,不能少得了肉体的吸引。但只有在这个基础上,加上人性的善良,才会有美产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议题,和别人没有关系。只是有时候我们碰巧在一起,我们一起面对各自人生的议题,有时候课题纠缠在一起看不清楚,但实则仍旧是各自生命线上的事。说我们是“同学”或者更加贴切。
一个人自身可能有某种议题,他同时也能唤起你的议题,如果你们的议题正好相对,那么你们就可以成为“同学”,在人生之路上,你们彼此帮助对方成长。但是,一个人的议题所唤起的另一个人的议题,仍旧是各自的议题,仍旧要各自去面对。有这种边界的觉悟,我想,成长才会发生。
所以最近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是男女之间,或者说人和人之间的分寸感?
当你被一个人吸引,用现在的话说是上头,你或许会产生强烈地想与之在一起的愿望。而同样的,当你和一个人在一起久了,或许偶尔会有很多令你困惑的感受。难道人世间是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的吗?稍懂情感的人就知道不是这样。那么或许“放手”更能化解这些内心的纠葛。
放手不是说断情,而是说任情感自然地飘荡,流淌。至于它会飘到何处,流淌到何处,就放手让它去。人世间男女情缘自有分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当然并不是说这里面没有人力,没有个人选择。这就和人生本身一样,放手而顺其自然和个人努力之间有一个微妙的平衡。
那么,即使是最难面对的婚姻,婚姻中的一切,也都是一种体验。
也许我们总是在渴望新的体验,却忽略了婚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的体验。
当在婚姻中偶生厌倦,偶生愤懑,偶生困惑的时候,不要纠结于婚姻是否出了严重的问题——这背后隐藏的执念是,我一定要去解决这个问题,我一定要怎样,我一定不能怎样——而这样的结果是把婚姻抓得更死。无论是对婚姻的逃避还是对婚姻的执著,实际上本质上都是把婚姻抓得死的表现。你不能接受怎样的结局,所以你拼命挣扎,反而陷入无尽的痛苦。有很多事没有为什么,或许它本来就是那样的。只是我们觉得不应该是那样,才会不断地问为什么。
所以说,放手,包括那些厌倦、愤懑和困惑,都对它们放手。情感也会自然地流淌和舒展,这样,困惑的答案或许能渐渐显现出来。我们也能在其中慢慢学习,慢慢获得成长。
我不去涉入他人的故事,不打扰,或许有时是更好的。各人有各人的轨迹,轨迹能交错,那是缘分,轨迹分散,那也是缘分。各自在各自的轨迹上,不要刻意寻求交错。而交错的轨迹,也不刻意追求分离。一切任其自然,缘分自有安排。不去怨恨,不去问为什么,而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