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幽冥古堡前,鳞次栉比的皇宫尽收眼底。林寻的父亲林海盛就在这里等着他。
起初收到信息的林寻脑海中浮掠过一丝疑问,不是一周例会,父亲能解决的便在简讯里传达了,今天的见面可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少爷,老爷在暗境等你。”“好的,李叔。”
“暗境”,是林盛集团内部潜伏的据地,世世代代繁盛不衰,因为它裹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大到商业机密小至族谱联系。而父亲带着他来到这里,想必一定发生了大事。
走过一处处长廊,耳边不时传过一声呼啸,似轻微的呼唤又似空幽的静谧,如此冗长又如此单调。林寻与父亲的关系,是精心在维护却如此小心翼翼的,他们没有过笑意的交谈,没有过午后闲亭的家常道短。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只是吩咐,和听从。林寻这些年来对父亲的态度早已习惯如常,因为“父亲”的代名词在十岁那年失去母亲时开始,早已随风远逝。而对家业的继承,只是完成母亲最后的遗愿。他是个乖孩子,但更多是折翼的天使。
“父亲,有什么事吗。”林海盛正望着一幅画像深思,林寻的到来让他惊神。“今天为什么选择在一个高中入股,你明知道教育的投产对我们林盛而言只是蝇头小利。你的亲自出面更是让林盛的名头大打折扣,以前多少相匹的公司抛出橄榄枝,你都只是让路谦代为出席。今天,怎么了?”父亲波澜不惊的音容下包裹着一个喷发的山口,它是经历了岁月的从容,动怒的本质在他的眼里是无稽的,他一向以快准狠的手段在商海披荆斩棘,今日林寻的荒谬在他眼里就是失败的庸才。
“父亲,这十几年来我从未做出任何违背您旨愿的事,我兢兢业业在沙洲为您的宏图梦想添砖加瓦,儿子希望您成功。我今天对教育做赌注是因为它有大好的前景,这个高中在这里无疑是最好的,人才辈出,可有备无患,避免人才外失。我选择一人进行资助,因为那个女孩儿家境朴实,为人我也考察过,冷静睿智,最重要的是,她不浮华。”说完对白笙的描述,林寻发现原来对那个女孩儿的了解已经入木三分,好像哪里有不对?
林寻从未如此夸过一个女孩儿,原来也有一个人可以破格让林寻深不可测的内心打开一扇窗,因为她是暖阳,尽管现在的他还是她眼里格格不入的“流氓”。“但假以时日,她定会成为'我的囊中物。'”不自觉的微笑在他的陈说中浮现,一抹弧度的勾勒尽显温度。
林海盛毕竟是林海盛,已全然发现异样。但面对儿子第一次的请求,终究内心坚不可摧的壁垒璀然崩塌,他应允。
“但愿你会不负我所托。”简单的回复过后便让林寻离开。林寻的内心已然雀跃,他突然想轻歌妙舞,此时的欢欣已难以用言语溢表,我才不想让你成为我的秘密。
想把你昭告给全世界。
林海盛点燃一根雪茄,顾自抽起来。面对那副画发呆—画中是一对鸳鸯眷侣在抚琴弄额,公子墨无双,女郎侧身旁。在春意盎然的希冀里,浮光掠影,静影沉璧。公子侧身询问女子,自己的琴艺长进如何,女子颦笑:“敬亭,这首笙箫一生只愿与你共鸣。”
该来的终究难逃世间的命运,林海盛掐灭烟蒂。
“路谦,去学校。”上车后的林寻吩咐道。刚发动马力,便又听到悠悠一句:“从校花同学那条路走吧。”路谦心领神会,转弯。
来到这个叫做“失落村”的地方,是三环以外的交界口,往来之人都衣着简朴,但散不去的哀愁、理不断的街邻琐事全然展现在林寻眼底。那么她呢?她为什么永远精神奕奕,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林寻想带她离开这里,去为她开辟属于她的光明之路。
远处一个明晃晃的身影出现在这里,日出的陪衬与她融为一体,单车的推行让她的步履更显节奏感,一阵清风悄然吹动她的秀发逗留在她的脸颊。今天的她,无疑又是一种珍贵的美好。林寻下车,挡住她的去路。
“我在这等你一晚了,你可曾知道?”白笙对于他的出现着实吓了一跳,就像阴魂不散的小丑。但看见他的西服没有调换,上面有一些属于晨间的积灰,不免让她有三分信疑。“你等我干嘛,我可不值得你的等待。”“等一位佳人,是可以牺牲我一晚睡眠的,别人没有如此殊遇。但,除了你。”最后的四个字,林寻收敛起了笑容,很认真。
突如其来的柔软让白笙开始脸红,四目相对的无言间,林寻的传达让白笙猝不及防。她呆立良久没有说话,林寻突然地靠近,将一落清晖全然倒映在她的眼眸里,他想让她看的真切,他的真心。林寻的发尾送到了白笙的鼻尖,若有若无的清香让周遭的环境都变得暧昧起来。
“他是认真的吗?算了吧,这种纨绔子弟的人生我赔不起。他的风流史一定可以撰写到天荒地老,我不要成为他的下一个。但是,他的眼神如此坚定又认真。书上曾说'爱一个人,眼神不会说谎。'他的真挚是逢场作戏还是发自内心?”思索片刻后,白笙还是惊慌失措的逃窜了,留下林寻一个人暗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