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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总是好电影需要的,每个时代都有独属于它的电影人。一位好的电影人总会被打上标签,“大师”是对其的尊称。希区柯克被称为悬疑大师,伯格曼被称为现实主义大师。可论起库布里克,冒似很难定义,电影大师过于简单。而他的风格多样不好定义,冒似恐怖大师,喜剧大师,科幻大师,都可以称为。虽然他每个题材仅仅只有一部代表作,可质量足以弥补数量之差,《2001太空漫游》《发条橙》《金属外壳》《光荣之路》《闪灵》等皆为影史经典,更为时代之作。
《闪灵》被称为心理恐怖的大成之作,亦被观众称为“影史第一恐怖片”。这足以证明《闪灵》的优秀,从剧情,剪辑,拍摄,调度,音乐,视听等方面分析,完完全全可以看出库布里克的功底,以及他那股挑剔劲,他是彻头彻尾的电影疯子。我只分析《闪灵》的前五分钟,事实上相当于分析了整部影片,因为库布里克在前五分钟已经告诉了你所有内容。
开篇随着中号的声音响起,电影镜头推进,库布里克采用大全景交代环境,并移动镜头到湖心岛。这是一个非常规的构图,说明此行的混乱。湖心岛预示着电影接下来的内容,亦在说明杰克一家要来到与外界隔绝的酒店。中号一阵阵的节奏让人心里发慌,库布里克很好的塑造恐怖气氛。可随着音乐的变动,中号变成小号,其中夹杂着笔的摩挲声,写字预示着求救,对应了丹尼对迪克的呼救。短短15秒的镜头,信息量巨大,这并非过度解读,而是库布里克精心安排,足以证明他整部影片的调度之绝。
画面来到公路,还是一个大全景,这使得观众在观感上十分难受,甚至头晕。这种手法称之为同景别跳,是一种错误的剪辑手法,而库布里克需要的就是错误效果,用错误塑造绝佳的效果。这种故意错误反倒为影片增添色彩,无不在点明恐怖片的氛围之重要。车辆行驶在公路,路边的光影不停变换,大全景还在继续,音乐无形中改变,与我前面提到的求救相呼应,甚至有些不似人间的呻吟。而将这一段声音倒放即可发现,这是一段警鸣;说明丹尼求助得到回应,迪克会赶来救丹尼的。倒放是逝去的证明,迪克死亡的结局,画面中的车子还在行驶,一辆车从他面前经过,而“经过”对应的即为逃跑。有人从酒店逃离,并且十分惊慌,恐惧。这是丹尼与温迪的具象化,说明他们最后逃离了酒店。
大全景依旧,恐怖气氛不减,反倒不断递进。普通观众心中已经如鲠在喉,而影评人更加细思极恐。车辆行驶,碰到一个抛锚的车,抛锚就是停止,不仅仅是车子的“停止”,这里表明的是杰克生命的停止,另一层意思即为“有人停在了酒店”是后面的冻死的杰克,也是用斧头杀死双胞胎女儿的前经理。画面不断推进,警车映入目中,这里解释了警鸣的来处,也是将迪克同样具象化。闪灵开头的车子都是“人”,而车子的距离,出现的先后,乃至于停止或者行驶,都在无形中交代剧情,这使得影片惊悚到毛骨悚然的地步。库布里克的整体表现优秀到过分,讲电影只需要道具,而恐怖片营造的氛围,当然还需音乐。
电影音乐也来到了另一个阶段,是一种弦乐。单独的拨动弦声,并将其不断放大,声音到后面变形;这拨动的不是简单乐器上的弦,而是观众的心弦。电影的恐怖氛围不断抬高,镜头还在递进,此行的目的地随着车子出现在画面中,每一处镜头都在诉说着调度二字。酒店被森林环绕着,是与外界隔离的;很浓的印第安风格的装修说明了时代,与史蒂芬的原著设定一致。虽然这部电影让库布里克与斯蒂芬闹的很不愉快,但两者皆是为了影片的质量,只不过艺术想法冲突而已,斯蒂芬从未质疑过库布里克的才华。印第安人后面还会提及,开篇这五分钟已经铺垫完美,还是一个呼应,对应了印第安人的诅咒,这点隐藏的很深,是时代原因造就的,也是无奈之举。
音乐开始“尖叫”,事实上是用惊鸟加弦乐以及乱码合成的。这个“尖叫”让观众害怕,思索,将恐怖气氛拉到了顶点。观众甚至说这是“鬼叫”,飘渺而虚幻,是闪灵特殊能力的说明,铺垫着丹尼,杰克与迪克的能力。有观众在质疑温迪没有闪灵,而末尾的玩具熊如何解释呢?早在丹尼开头治疗时毯子的涂鸦表明这一事实。这一家都有闪灵,换一句话说,库布里克在说明这不是一个正常家庭,这是三个精神病组成的家庭。电影是需要思索的,杰克是一名老师,而为何失去工作?温迪对他的言听计从,不符合她身份的说明,两者选角的年龄差也是库布里克刻意安排的,将前者一一连接。得到的是一位老师与学生的禁忌之恋,诞生了经常被家暴的丹尼。
最后一处的解释在影片中只有一些细节,而我将细节拼凑,得出结论;这点库布里克并未明确承认,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可以质疑过度解读,因为在质疑的同时说明了你的思索。库布里克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好的电影需要思考。只有思考才能写出好故事,拍出好故事,库布里克并不希望自己成为绝唱,他希望每一个观众都能成为“库布里克”。
《闪灵》是奠定库布里克影史地位的神作,前五分钟看似没有剧情,却实打实的说明所有情节。时代在改变,观众对好电影的追求从未改变。在片荒的现在,任何电影人都需思索思索再思索。在永无止境的探索下,也许不久的将来,国产电影也将迎来独属于我们的电影大师,独属于我们的“库布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