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前后,家中寄来的土味年货陆续抵达。预备在他乡跨过的年关越是临近,心底里的思念越是满溢,所幸仍有美食予人安慰。然而,这一回,不谈情,且说理。
转换话题之前,再馋一句新到大货里量大而质优的腊肠,也是接下来所讲主题的引子。吃货行文嘛,就是这么跳跃无矩。总之,腊肠在交待完其在本姑娘家常菜单中的最佳拍档——胡萝卜、莴笋和豌豆后,便可退场。
对,豌豆为了腊肠进入我家厨房后,勉强算是切入今日主题。准确地说,见到豌豆的那一刻,我想起了豌豆粉,尤其是小住云南那几年里特好的那一口“香酥烤豌豆粉”,如果还是瓦片所烤,味道更绝。不知可有看官也曾到店一尝可谓昆明“豌豆粉扛把子”的“老俩口豌豆粉”风味?
也许有眼尖的朋友察觉出来,这“老俩口”,不对劲。
没错,就是从这儿开始,引出了一连串问题以及相应的思考。日常生活中,相信大多数人对“老俩口”一词并不陌生,我们,或是他人使用时的见证者,抑或是如此读写的亲历者。“老俩(liǎ)口”的应用范围及频率,几乎快要让人忘记“老两(liǎng)口”才是规范的正确词语本体。
类似的,还有音译词“牛轧糖”、方言词“怼人”,以及让我与弟两个强迫症患者点菜时多次濒临崩溃的“馄饨”。诸看官乍一眼瞥见这几个词语时,脱口而出念在嘴边的会是什么呢?当然,能读对的人数肯定很多,但误读成牛轧(zhá)糖、怼(duǐ)人和馄饨(dùn)也不少吧?深耕小学语文多年的闺蜜说,非多年资深语文教师很难念对牛轧(gá)糖的读音;从“怼人”成为热词那一年开始直到现在,我听到身边能读对为“怼(duì)人”的朋友不到一成;至于馄饨(tun),有例如下:
①多年前:
我:老弟啊,我今天晚上点个餐太尴尬了。
弟:怎么?
我:因为不是很饿,但到点总得吃顿主食,于是我进了家小吃店,故意含糊着尾音,跟店主说“老板,要一小碗荠菜肉馅儿的馄饨(tun)”,老板听完重复了一遍“哦,要一小碗荠菜肉馅儿荠的馄沌(dùn)吧”,并且将“馄沌”两个字加重音强调还拖长了声音……
弟:哈哈哈,虽然老姐你已经很含糊地避免这种结局了,但老板还是耳朵过于好使,并好心地教你要那样读才是正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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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近期:
弟:老姐,我觉得馄饨也有可能避免不了最终被改读音的命运。
我:嗯?吃馄饨又强迫症发作了?
弟:是的,而且这次我特意换成了“云吞”的说法。福建那边本来就有“云吞”这种表达嘛,我是去的“沙县小吃”,为了避免尴尬,但还是实在不想跟着读错误的音,于是跟店员说要一碗云吞。
我:他没听懂吗?
弟:他听完愣了好一会,真的,差不多有十秒,才恍然大悟似的回应我“你是要点一碗馄沌(dù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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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馄饨这类误用而言,前年,还是跟弟一起,倒是有过一番思考,只是中心词换成了另一个易错词:
我:就在这家店买吧——**烘焙(péi)。
(说完,同行众人就都进店选购糕点了。回程,弟悄悄与我同排,并与其他友人拉开一段距离)
弟:老姐,那家店是念焙(bèi)吧,烘焙(bèi)。
我:对啊,我知道。念péi是为了更便于大伙儿听懂嘛!
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老姐你竟然也妥协了?
我:也不算妥协,时间紧张的时候以快速达成目标为要,不然,为个字解释争辩半天多费劲啊!对生活用词而言,可能有时也不得不考虑便利性吧……
…………………………
今天由豌豆再次触发了以上这一连串的记忆碎片,忍不住又琢磨起那次自己提出的“便利”一说:难道,规范和便利,真的就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