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家里的教育便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母亲便是那个每天督促我学习的人,而父亲常常对于我的管教并没有母亲那么严格,也至于母亲常说道,越是管你们,你们越不喜欢我这套说辞。十几岁的青涩时期,往往烦恼的便是条条框框的约束,各种各样的教导,也就对于母亲的话语越加的反感。反之父亲,对于我,他的话语一年比一年少,偶尔便是好好学习,问到生活费时就会给,从来不会问太多,又或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对于我并未有过苛责或是责骂,而弟弟那会儿则是经常被父亲教导,也让我感慨,要是母亲也如此该是多好。
在弟弟还未出生时,我便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父亲常常会在下班后带着我一起去到菜市场买菜,每回都会给我买好吃的东西,时常父亲也会去到饭桌上与人吃吃喝喝,也常带我前往,每回去到,大人们都会在饭旁的小桌子上匀出一个小桌子,放上些许饭菜,被带去的两三个小孩子便可以一直玩到他们吃喝结束。后来,弟弟出生了,我也长大了,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也变得少了起来,而我在父亲眼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乖乖女。
初中那会儿或许便是少年时期最勇敢的时候吧,那时刚上初一的我便与舍友们相处甚好,以至于在之后的两年日子里,我的胆子越来越受控不了,越益壮大,往往会在午休时吵吵闹闹,踩着上课铃声进入教室。有着些许叛逆的少女也时常会和母亲吵架,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似的,而每每在母亲教育我时,父亲只是在旁边看着,不多说其他。
让我记忆尤深的便是便是在我初二放假前的一件事情上,那是距离 初二结束的最后一个星期,也就是考试周。那天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而我们都没有带伞,在回宿舍的路上,有着不少的积水,在大家纷纷拖鞋淌过雨水后,我也加入了阵营,没想到,在到达屋檐下时,不小心踩到青苔的我摔了一跤,导致右手腕壮烈的承担起我犯错的后果。父亲把我接回家后带去了医院,那也是我第一次在懂事下重新接骨。
骨头错位,便是要把骨关节松开重新接上,没接时紧张的要死,因为时常看到解骨的人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到我时却没有太大的疼痛。回来当晚还在想着明天就要期末分班考试该是如何,后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父亲便在母亲的反对下把我送到了学校,让我完成考试,说道手腕受伤手指没受伤,考试的事怎讲可这样便不考。在考场老师诧异的眼光下我进入了考场,第一场语文考试,在写选择题时手倒是没什么,慢慢的一笔一划来,但大家都知道,语文考试也是要写最多字的科目了,在写到作文时,我几乎是一边哭着一边坚强的写完作文的,而在写完作文后没我的手又在一次重新体会了锻造,把昨天刚接好的骨头又搞错位了。
接着,我再一次体会了接骨的快感。这也是我印象中父亲对我最严厉的一次了。
当然,事后父亲也被母亲训斥了一顿,我也理所当然的躺在家里做起了一条咸鱼。
往后,我渐渐长大,父亲再也没有像那般对我严厉过,我与他的聊天也越来越少,偶尔只会问点学习怎么样罢了。
我们电话聊天的话题也变得可笑,只有在没伙食费或是我没及时回家时罢了。高三那会儿,去N城学习绘画,这也是离父母最远的一次,那会儿家中正在做房子,正是没钱的时候,而我刚好又要去学画画。每次问要伙食费都是和母亲说,母亲都是说等会我让父亲打给你,习惯了这样 问母亲拿伙食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至有一次,母亲说到父亲说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拿伙食费呢?为什么呢?
我渐渐长大,他也越益变老,日复一日的工作却不舍得为自己买上点好的东西,在我们儿女方面却从不吝啬过,变的从不是他,是我,我越长大,也越不会粘着他,越长大,越不和他说心理话,越长大,也让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
打小,便知父亲爱喝酒,每每喝酒醉后便会有别的叔叔送他回家,每次母亲和他吵架都是因为他又去喝酒的原因,每次喝酒后的他都会胡言乱语,说了什么话在第二天都不记得,即使有过宿醉后的难受,也会在下一次酒席时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一直以为在酒后的他是个说话没头脑的人,直到有一次,D叔叔送他回来后,我说了爸爸怎么又去喝酒后他和我聊天中,以之前卖地皮给我家是因为看在和爸爸的感情上便宜给我们时,爸爸在背后摇了下头,之前便知道,他在卖给别人时和我们家的一样。那会儿的感觉或许是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懂,却从不会表现,只在酒精麻痹时才放松的做着自己,平时的他,是个我们的榜样,一个坚强的父亲,在得了肝病后,仍然要去工作,脚受伤后,每天顶着烈日赚着外快,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我和弟弟,为了我们这个家庭,他也许在只言片语中没有过多的教导,而自身的坚强却是独一无二的。
暑假回来,在家看书的我,发现父亲每天吃饱饭后只是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刷着新闻,偶尔出门到隔壁聊聊天,看着他,感觉他黑了,瘦了,以前高大的父亲变得如此的矮小了。
在以往我们不回家时或许他也就像个留守老人一样,每天做着与母亲一起吃的饭菜,每日无聊的刷刷新闻,我过得越来越多姿多彩,他越来越孤独,我们过得越来越自在,他越来越安稳的在家等着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