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大成人后,你却老了

      “丫头,过段日子就要去上班了吧?孩子带去吗?”外婆在电话那头询问着

    “嗯,还有个把月产假就结束了”我应声道

    “哦,那你有空抱娃来我这里住几天吧……你一个人不方便也就不要来了”听我有些久没回复她,她又后面说了句。

    “好的,我看看哪天天气好就去哈,宝宝哭了,挂了先,再见外婆”我急匆匆挂完电话,心里琢磨着哪天去外婆家住上两天。

    那段时间连续下着雨,雨不大确很不方便出门。等天一好些,我便跟婆婆商量着去外婆家住两天,她有些许不放心宝宝,一会说外婆家靠山蚊子多,一会说坐车不方便,我能理解她心疼宝宝,在我坚持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收拾好东西,婆婆开着小电驴把我送到了搭车的站点,恰不巧的是碰到了修路,那条通往外婆家的道路,班次取消了很多。我们在路边等了很久才拦住一辆可以开去外婆家的客车。客车绕了道,走着绵延的山路,一个小时左右的跌跌撞撞,宝宝在怀里沉睡,怀着兴奋的心情,我们在一点点靠近外婆家。

    到了之后,外婆嘴里叫着“我的宝贝来了”,也不知道她叫的是我还是我的宝宝,笑起来眼角堆起了皱纹,像菊花,又像褶皱的纸。伸手干瘦的双手迫不及待的从我怀里接过宝宝,宝宝睁开他的眼睛,“宝宝醒啦,到太外婆家咯”。

      午饭时间,我看这那一桌子的菜,炖猪蹄,红烧鱼,鸡爪子……都是我爱吃的菜。吃完饭后,外婆说抱着宝宝出去玩下,我知道她电话里老说谁谁家的孩子六个月笑的很好玩,又谁谁家的孩子五个月就吃米粉了……她也想抱着宝宝出去“炫耀”下,让村里人都知道她当太外婆了,可高兴了。

    难得的清闲,我躺在外婆的床上,手里拿着手里刷朋友圈,玩着玩着睡着了。

    “丫头,丫头,别睡,等会就到诊所了”迷糊着听着外婆的叫唤声。诊所离家里有四里路远,那里有个比外婆小几岁的乡村医生,外婆让我喊他小外公。我特别怕他,因为我老生病,他经常背着一个箱子到外婆家给我打针,开药给我吃。

      “嗯,好痛,外婆”有声无力的答着

    “快到了,快到了”外婆加快了步伐,背上的我又想睡着了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家丫头耳朵和整个下巴都肿成这样了,还发高烧了”之后医生检查了会,给我打点滴,我躺在床上,边输液边吐,睡会后发现外婆拎了些苹果回来,那时候,零花钱是一角一角的,零食是一毛两根的辣条,一毛两颗的糖还有芒果干,唐僧肉……苹果是非常难得吃一回的。外婆削了削皮,我高兴的吃着,想着生病是件特别幸福的事。

    “丫头,丫头,回家吃饭啦”怎么一会就又吃饭了。响彻了整个村的叫喊声,我知道肯定是外婆站在楼顶上喊我。我故意没理外婆,继续弯腰摘萢(学名:野草莓),一到六月里,河边的石头堆里长的非常多,红红的一大片,好看的很。不上学的日子就跟小伙伴们结对成群的拿着铝饭盒去摘来吃,边吃边摘边打闹,好玩极了。眼看着饭盒满满的,唤着小伙伴一起回家,跑着跑着过河,看着村里人赶着一群鸭子,朝小伙伴使了个眼色,等赶鸭人走后,我们在河里摸索,不出所料的每个人都捡到了鸭蛋,之后兴高采烈的蹦哒回家了。

    蹑手蹑脚的想溜进家里,沉重木门的嘎吱声还是把在摇椅上打瞌睡的外婆吵醒了,外婆用她的蒲扇敲了敲我头,嘴里说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怎么就不怕热的话。我吐了吐舌头,跑进厨房,打开白糖罐,勺了几勺,放进饭盒里,然后跑到外婆面前给她吃,她笑了笑。

    我翻了个身,口特别渴,外婆炒菜变得比之前都咸了。醒来后到客厅里灌了一大杯水,眼睛里看着不远处,那个老房子已经拆了,那里承载着我的小时候。

    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发呆,想起来家里那辆二八杠自行车,前面坐着我,后面坐着外婆,外公带我们赶集去;想起来饭桌上一小碗肉,那是我的专属菜;想起来外婆藏吃的小柜子……收回思绪,出门寻外婆去,走到村里的新农村的活动中心,远远就看到外婆在那逗宝宝笑。我走近,外婆把宝宝给我抱,她在感叹她已经老了,力气小了抱一会就酸痛,头发也花白了,总是想用染发膏遮一遮。

“丫头,回头有空就多来外婆家住下,一天也好,现在看一眼少一眼,人老了走不动了。”晚饭过后待屋里捞家常,外婆这一句话就让我心有点酸。“好的啦,你老在家注意身体,外婆,明天给我做碗龙眼蒸肉了吧,好久没吃了”  “嗯,好的”,听着外婆的呼噜声,看着怀里熟睡的宝宝,我也睡了,梦里飘着我心心念念的味道,又香又甜。

  时间都去哪了?我就从外婆嘴里的小丫头变成了宝宝的妈妈,外婆还是外婆,可时间给她添了满脸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请求时间慢慢走,让我多看几眼我的外婆,多陪陪她一起唠嗑我的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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