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站在冬日的阳光里,让心一圈一圈地冷下去。孩子们在眼前踢球,无忧无虑的、骂骂咧咧的样子。那是个黄色的足球。有阳光的日子,可心冷冷的。
是该长大的日子,是该和过去告别的日子。20多岁的年龄,独爱日本文学中的物哀与虚无,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与浪漫,爱舔舐伤口,仿佛一只孤独的流浪狗。
如果可以,想在梦里一直一直睡下去,想在故事里一直一直沉沦下去。不想长大的心思和孩子一样的心情,固执的、幼稚的、笨拙的,我知道也是糟糕的。
我忽然感到人生巨大的虚无,感到爱情与工作的虚无,感到诗人那份20岁就死去的心情。如果无法再浪漫,如果所有的关系都注定了伤害,如果死亡是一场浪漫的终结,是生命投下的巨大阴影,那死亡是不是也值得歌颂呢?
我看了《冰点》,那燃烧的浮冰努力诉说一种生命之外的盼望,一种绵延千年的救赎。可我为何仍感觉无力呢?这根源于内心的不信与骄傲吗?那贯穿小说始末的命运的虚无感,那人与人之间无心或有意的伤害,挥之不去。不得已的,堕入一种虚无。自《源氏物语》直到《冰点》,那种挥之不去的、幽灵般的白色与虚空。人似乎永远无法得到想要的,哪怕最微小的希望。人的可悲就在于,他既无能为力渺小至极,又梦想永恒渴望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