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故乡最深刻的记忆,主要集中在我童年那段美好的时光,我爱它的一草一木,更爱故乡那淳朴的人们,即便岁月的答案告诉我,流逝的故乡往昔早已远去,但那段美好的记忆却永久且深刻的留存在我的脑海之中,始终在我的梦里以及我的笔端之下。
梦里的故乡并没有固定的样子,山村一直以来都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的偏爱,有着四季轮回最原始、最纯真的表白,循着岁月的足迹,于是我便写下这记忆当中故乡的四季。
春
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之下,春天如同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给故乡带来了绿色的生机与希望。远处山坡上的树木也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出了嫩绿的枝丫,那抹绿意透着清脆,透着鲜活与明亮,渐渐地铺满了整个山坡,雨过天晴,那属于树木独有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淡然而诗意,恬然而知足。
故乡的春天有着太多的故事,它飘拂于风中,润泽于雨里,更深藏于人们的心中,虽然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之中,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人们心中的那份喜悦,能听到关于春天的音符在故乡的大地久久回荡,走过开满鲜花的田间小道,温柔的春风将我揽入怀中,霎时间仿佛能够听见花开的声音,触动心弦,眺望远处,只见在田间春耕播种的人们虽兴致勃勃的相互交谈着但也不忘挥动着手中的锄头,那谈笑声中仿佛带着“新生”的希望,带着丰收的期盼,时而悠扬,时而清脆,刚播下的种子也似乎怀揣着满满的理想,等待着在不久的将来破土而出......
夏
关于故乡夏天的记忆是满眼的绿,是柔和的风与连绵的群山,是光亮的星空和萤火虫,是此起彼伏的蛙声与蝉鸣。
溪边两岸,绿树成荫,波光粼粼的溪水,清澈见底,来往的鱼群尽显眼底,恰是“溪”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碧空下的田野里满是金黄色的稻子,沉甸甸的稻穗随着柔和的微风摇曳,宛若一片金色的海洋,充满着丰收的希望。若是遇上雷雨天气,山村的夏景也更添了几分朦胧之美,门前那长长的石阶路经过雨水的洗礼格外光洁,撑着雨伞走在石阶路上也似有一种行走在江南烟雨中的韵味,一阵雷雨过后,一道彩虹挂在天边,宛如一条色彩斑斓的“天桥”装点着故乡的大地。
每当夜幕降临,抬头仰望星空,满天的繁星若隐若现,仿佛一踮脚便能“手摘星辰”,低头放眼四周,只见那瓜藤上、那百年古树丛中点点微光闪烁,缓缓流淌于仲夏夜之梦,流萤如雨稻花香,有星河亦有满天的流萤,如梦似幻,却又真实出现在眼前,恍然间又好似南柯一梦,化作烟云。那此起彼伏的蝉鸣与蛙声仿佛永不停歇,似在歌颂这繁盛的夏天,又似在诉说着对光亮的喜爱和赞美,而故乡的人们却总会觉得这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蛙声与蝉鸣过于聒噪,时常会把他们从梦中惊醒,即便如此,这夏天独有的“演奏曲”却从未有惊醒过我的故乡,夏天的故乡仍一如既往的祥和而平静。
秋
故乡的秋天并不似北国那般分明,秋天的到来总是悄无声息的,它不似春天那样鲜活,不似夏天那样奔放,也不似冬天那样含蓄,它是腼腆的,是恬静的,用“树树皆秋色,山山皆落辉”来形容故乡的秋色显然是不贴切的,故乡的秋叶的脚步总是怯生生的,它总在我们不经意间,从某个黎明的曙光中醒来,一半翠绿,还在雨里候场,一半黄了,却在风中飘扬。
一场秋雨过后的天空湛蓝而清澈,白云如同轻纱般漂浮在天空中,悠然而飘逸,而故乡的人们总会在这个特别的雨天不约而同地提着自家提前泡发好的黄豆来到那白墙青瓦大屋的天井旁的石磨处集合,一撮黄豆一瓢水,放在石磨最上方的圆孔处,慢慢推动石磨,那白乎乎的豆浆从两扇磨盘的缝隙挤压着一层层流出,带着浓重而热烈的豆香,而今回首,那道豆香浓郁的石磨豆腐已然成为我固守的“乡愁”,故乡的秋总看不完、尝不够,浮于舌尖,又润于日常。
冬
故乡的冬天也并不似北国冬天那样壮阔,虽没有冰雪的装点,但也有着一份独特的柔润与内敛,冬风在群山之间穿梭也是极其柔情,每当人们在隆冬的清晨时分醒来,便能看到一层薄薄的霜雪挂满枝头,眺望远处的田野,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待冬日的第一缕阳光照射故乡的大地,那层薄薄的霜雪便化成细细的水珠从枝头滑落,看着那滑落的水珠,我仿佛可以感觉到它落地的声息,犹如天籁。
即便在南国的山村,冬天也毫不吝啬自己的严寒,这时候的人们总会放下手中的农活,围坐在炭火旁,享受着这一份闲暇的时光,将一床专门用来烤火的小被子覆在腿上,而后在炭火里放入几根红薯,乡邻们你来我往串门聊天,家常里短,也可以为一个现在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而争论半天,最后那香甜软糯的烤红薯吃罢,聊天话题也进入尾声,他们便心满意足的回家,进入各自的“冬眠”。
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今的故乡正被“城镇化”的洪流所席卷着,曾经觉得最繁盛的田野也变得荒凉无比,曾经觉得最辉煌的建筑也开始褪色斑驳,曾经热闹喧嚣的小山村也变得人烟稀少,当一代又一代的青壮年离开这片祖祖辈辈的生活的土地时,大多是心甘情愿的,而关于那片山,那条小小的溪流,那座小小的山村的记忆只能留存在我们的脑海当中,只待在某个平静的夜晚再梦回故乡,感受故乡四季轮回那最原始、最自然的景致变幻,再次体会那最淳朴的乡情,只是突然幻想,再过若干年后,那份承载于小乡村的情会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淡漠,又或是更浓烈,但也只能道是:梦里故乡归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