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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冰棍记
文/应智乐
受勤朴的父母的影响，我的少年时期比同龄人早懂事了一些。这个“懂事”，就是我与哥哥一起卖冰棍赚钱的事。
那时，农村的经济还不怎么活跃，许多食物还是靠粮票来交换的时代。从小就干过拔草、捡玻璃碎赚钱的我，小学毕业时想找点事儿来做。
哥哥看到邻村有同龄人在卖冰棍，就怂恿下我一起去卖冰棍。我和哥哥的想法不谋而合。
卖冰棍没有技术，只需从冰棍厂里成批购买，然后高价卖出去赚个差价。没卖过冰棍的我，只以为卖冰棍是体力活。后来才知，卖冰棍不仅仅光靠一双勤力的腿，甜一点的嘴巴就行，还需要灵活的智慧。
实施卖冰棍计划时，巧遇表兄家有一个闲置的棒冰箱，我和哥哥便一起去表兄哪里借用。棒冰箱是木做的，长方形，里面放一条特制的厚棉被。棉被当保冷，防止冰棍融化。
卖冰棍的第一天，妈妈特意换来了一元零钱，还借给二元钱做起动资金。我和哥哥用一条扁担，抬着空棒冰箱，满怀期待的从家里出发。我俩走了五公里的乡村泥巴路，来到芙蓉乡溪边的棒冰厂进货。冰棍是用甘蔗汁做的，加上一些冰糖，取名糖厂棒冰。
至今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进货时的情景: 冰棍的出厂价是一角钱四条，狠心的哥哥就把向妈妈借来的两元钱全部购买了，整整八十条棒冰，满满的一箱。随后，老板另外奖励了二条冰棍，算是销售奖励。
我个子矮小，哥哥身材高大魁梧，两人抬着这箱沉甸甸的棒冰淇淋走出了棒冰厂。我抬前面哥哥抬后面，我俩就一步一步地开始跨上了卖冰棍之路。
哥哥头戴草帽，敲着一块砖头似的木块，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咯”响亮声。我的肩上披着毛巾，不停地吆喝着:卖棒冰哦，卖糖厂棒冰哦。
“冰棍进价2分5，买价5分钱一条，如果一箱冰棍全卖出去，80条可以赚二元钱。”一路上，我想着想着，心里仿佛觉到赚了钱的味道，美滋滋的。
“做卖买是残酷的，赚钱是辛苦的。”这个道理，妈妈已不知多遍告诉我。我和哥哥在卖买时，还出现一些思想上的分歧。哥哥说:“去村路口乘凉的地方卖吧！哪里人多嬉闲无事，应该好卖些。”我说:“到田间地头去卖吧，劳动的人口渴更需要冰棍止渴。”
先按哥哥的建议，我们每经过良园村，西腾村，山坑村，长山头村的村庄三岔路口，每到一处人确实不少，但卖出去的冰棍却不多。后来，根据我的思路卖，也遇到了“他们口渴想买但没带钱”困惑。一个上午下来，冰棍出售的不理想，仅卖出十来条。
中午，我们在家里匆匆吃过饭，趁着“乘热打铁”的黄金时间，继续赶路卖冰棍。
到了下午，我走过了几个村庄后，终于感到疲惫不堪，力不从心了。时而右肩抬累了换一会左肩，时而左肩抬累了换右肩，汗水不停的从额头流淌着，穿着解放鞋的左右早已发酸，但丝毫没有放弃。从平原的村庄走到偏僻的村庄，从村口延伸到农田上去卖……
卖冰棍最开心的情景时: 哥哥从箱子里拿出一条冰棍，我的手里收回五分钱。其间，我们想出了用“冰棍换鸡蛋”的主意。此主意非常实用，在村庄中，遇到口袋里没钱的人，我们吆喝着“用鸡蛋换冰棍，一条冰棍换三个鸡蛋”。这一招，真灵！农村里没钱的人多，家里养鸡生蛋的多。他们把鸡蛋换成冰棍吃，解渴过瘾。我们把冰棍卖掉，也值。双方都谐大欢喜！
夕阳西下，当我们把最后两条冰棍放到自己的嘴巴里时，当第一天的卖冰棍生意就在这样完成了，嘴里禁不住哼起了歌儿。
“我和哥哥两人蹲在路边，一边清点算帐一边露出喜悦的笑容。”想起我们兄弟俩的第一次合作卖冰棍的情景，心中又不禁涌现了那段“累并幸福”的卖冰棍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