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署      光

        蔡斌的一番缜密思考，周密细致的分析，令周英杰叹服的五体投地。急忙称道：“幸亏曾老板回来的及时，作出如此稳妥的补救措施，要不然兄弟我今天闯下的如此大禍，不知会给我们一行兄弟们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危险？”

        二当家你别夸奖的太早，还是静下心来也再想想看，对此前我提出的那些方案，是否有什么漏洞、有何修改意见、建议或补充？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最好还是依照二当家你的思路进行！此前我的那番分析、判断权当是我个人意见，供二当家参考、参考。

        “不不不曾老板，我已仔细听了你的分析 、判断，兵分两路的方案，我很赞同，非常稳妥，保障了大家的安全，又及时把邱茂林变节告密的消息告诉大当家，好让“老家”做好应对措施万无一失，曾老板的考虑很周全，我完全同意！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吧！”

        哦！既然是这样，二当家：陈得明那里我想还是你亲自去给他下命令吧，你才是他的营长，我不便向他发号施令！

        行行行！曾老板我这就去命令他下一步跟着你走，服从你的命令！

        好！好！二当家这样很好！你这样明明白白向他下达命令，下一步我们行动起来就很自然、方便多了。

        二当家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把我们下一步计划， 详细告诉陈得明，让他做好准备与我同行。

      周英杰一想到今晚与曾老板一起被五花大绑，在武装部受审的狼狈样子，恨不得赶快离开这极度危险之地。三步并着二步，直接奔陈得明居住的房间而去，希望抓紧时间望尽快各自分头行动。

        蔡斌抓住周英杰离去这段时间，迅速回到房间将“计中计”的具体步骤、时间、细节等等，用他与肖龙之间，特有的密码联系方式，为肖龙准备了一份密码，及电码译本。

        在蕨溪通往商州的那条繁华通道上，此刻已临近子夜时分，伸手不见五指，路上却急匆匆地行走着三个赶路的人。虽说步伐上看似有些稳健，但仍可觉察出此三人，形色匆匆中略有些感觉慌张的迹象。

        走在最前面手持火把的正是匪首二当家周英杰、中间那个身形矮小的是肖老头、断后的那个是张大标。

        三人本是在默默无闻中急促地赶路，虽说肖老头紧随周英杰大步流星的节奏，但步伐已显得有些沉重，嘴上渐渐喘上了粗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唉！唉！唉……！二当家的，你这个走法我老头子可快撑不住了哈！我可是快要奔六的人了哦？

        二当家的，我们现已经离开蕨溪码头至少二十来里路了吧？怕还是适当找个地方息息脚吧、让老头子我好喘喘气抽两口哈？

        “对对对！肖管家息会儿！息会儿，您老早点说嘛。”

        没有再走多远他们一行三人，在一个开阔平坦的地方息了下来……

        此前肖龙走在路上心里一直在盘旋、回味着蔡斌在与他道别前，递给他的那本“武林传”书，同时还有交代了那些话的内容。

        因路上一直急急匆匆的行走！让他肖老头总是集中不了思绪，因为要顾及着脚下那窄窄的石板路，稍有不慎迭倒后果更为严重。

        现在口中吸着“叶子烟”思绪流畅如行云流水………

        “老班长：书中夹着电码密文，回到洞穴找个安全的地方速译，密码译本“武林传”，记住此书切切贴身秘藏，千万勿要走光！”

        老班长肖龙一直在回味，蔡斌交代的：“安全之地速译电码密文”，究竟是指什么时候的安全之地？还有为何要交给他这本密码译本“武林传”？他手上又没有电台，虽有密码译本留在身上又有何用呢………？

        沉思良久肖龙突然轻轻一拍大腿，啊！原来如此……！肖龙啊肖龙亏你还是他蔡斌十多年的老搭挡、老战友了啊！

        肖龙轻松地站立了起来，舒缓悄悄地微微笑了一笑……！

        龙华镇政府敖正区长办公室昨晚灯火通明。敖政、王彪、张建国三个人，正围坐在炉火周围听着二排长张建国，去黑水洞动员、发动身怀绝技的，打渔村上游渔民扬杰的经过！

        扬杰一家世代是黑水洞、打渔村、民主、凉亭这一带水域打渔为生的渔民。爷爷这一代因打渔水系宽阔，日子过的十分殷实、有余，所以爷爷在外求学、学成后一直生活在外。可到了他父亲中后期的时代，打渔村水域和熊家山龙潭水域，被土匪周氏兄弟霸占。因为水、陆相通的天然屏障，龙潭即成了周氏兄弟匪徒的老巢。龙谭的水、陆交通的建立，让二周匪徒似乎拥有了奇门遁甲的本领，数次躲过生死劫难。

        说起龙潭与打渔村的水上沟通，正是出自扬杰父亲之手，当年土匪头子周英豪听说，打渔村上游黑水洞有个姓扬的渔民，曾从打漁村潜水进入龙潭打渔，觉得此事很新鲜、神奇！ 便把此事告知了军师周佰仟。周佰仟得知了此事异常兴奋，他与周英豪如此这般地密谋，骗取了扬杰父亲的信任，为他们完美地建立了今天的水下通道体系。

        当水下通道的建成后，周英豪、周英杰二人密谋设计杀害了扬杰的父亲！与此同时把扬杰绑架到匪巢龙潭，告诉杨杰是因为扬杰的父亲，不与他们合作执意要破坏他们建立的，打渔村与龙潭的水下通道，所以不得不将扬杰的父亲处死。现在他们要扬杰答应与他们合作则生，反之则亡！

        扬杰此前一直不知道是父亲为二周匪徒建立了，龙潭与少打渔村之间的水下通道，及打渔村的水下暗道机关的设计、配置等等！直到后来当打渔村禁止上游所有的打渔船去打鱼、通过时，扬杰也就经常听到父亲，总是在独自一人时唉声叹气，唉！唉……！是我害了大家啊！我害了我们渔村的渔民啊！从此扬杰的父亲总是沉默寡言。暗自下决心要亲自去捣毁，自己建立的龙潭与打渔村的水下通道，及打渔村水系上的那些暗道机关。

        扬杰父亲的计划尚未兑现时，其行踪、动向早已被诡计多端的周佰仟发现并设计抓获，严刑考打。当扬杰在匪巢龙潭见到父亲时，父亲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已是奄奄一息。口中仍不停地告诉他儿子扬杰，孩子是父亲做错了事，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乡亲们啊……！我床……闯……床……床……闯闯、床床……话音未落，扬杰的父亲在他的面前含恨地死去。

        扬杰目睹父亲的死去，深知仅凭自己一己之力，无法与众匪徒抗衡，况且父亲去逝前说的那一番话，他也不真正明白是何用意。他的困惑、委屈、仇恨！只有深深的埋在自己心里，他默默地承受着父亲惨死的痛苦，只有委屈求全暗暗的寻查、等待、耐心地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扬杰在离开龙潭匪巢前，被迫答应了周英豪提出的那些莫名要求。

        回到家里扬杰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味着父亲临死前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乡亲们啊……！我床……闯……床床……闯闯……”，扬杰把父亲的床翻了无数遍，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父亲的意思是想告诉自己，祸是自己闯得吗？自己闯了祸！对不起大家！扬杰又仿佛觉得父亲的眼神里，分明是想告诉他什么！床？还是闯？最后索性把家里的所有床也翻了个遍，可是扬杰仍然是一无所获。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扬杰几乎没再去想父亲临终前的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他已权当是父亲想要告诉他，祸是自己闯得，希望儿子不要去为他寻求报仇……

        一天扬杰打鱼回家，不见儿子的踪影，急忙四处喊寻，外面四周找遍了仍不见踪影，急忙又回到家里找，终于在父亲的床下见到了儿子。原来儿子的一只小兔子跑到了床下，卡在了床脚与墙壁的缝隙之间一时间出不来，儿子爬进去帮忙不成正在着急呢！

        当扬杰把儿子、兔子一并弄出来休息时，脑子里一闪而过，似乎总感觉床下的地面有点点异常！扬杰急忙返回床下，再次仔仔细细察看床下地面，这一看果然发现了床下的地面有明显得不同之处。

        床下终于找到了父亲留下的遗物，原来是扬杰的父亲为龙潭与打渔村，建立水下通道时的详细设计图纸；还有打渔村水系里水下诸多暗器设计、布置、安装、操作机关等等，全部清清楚楚的详细图纸。

        扬杰曾经只知道父亲除了很会驾船下网打鱼，还有就是当地很有名的木匠，图纸设计之类的事他就一无所知。

      扬杰对他爷爷的情况了解更少。其实扬杰的爷爷曾是哈尔滨业学校教授（正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前生，1928年前为中、俄工业学校，后更名为哈尔滨工业大学）1931年9月18哈尔滨沦陷，爷爷逼迫回家。在此期间硬是把毕生所学传受于儿子，也就是扬杰的父亲。

      扬杰渐渐明白了父亲的死因，同时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必须活下来的理由，就是要亲自替父亲报仇，让龙华打渔的水域重新回到乡亲们的手中………！

        当二排长张建国数次登门造访扬杰，并一次又一次向他阐明来意，宣传全国已经基本解放，人民解放军到此就是要彻底、干净消灭周氏兄弟为首的土匪和叛军。殷切希望剿灭周氏兄弟这帮匪徒时，能得到扬杰的全力帮助与支持。

        张建国排长为打消扬杰的担心与顾虑，直接命令四名全服武装的战士，临时在扬杰偏屋住扎并拿出蔡斌威武的军容武装照片，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的侦察连长蔡斌，是他告诉我们，一定要我们找到你，请你一定要帮助我们歼灭周氏兄弟这帮顽匪。

        在二排长张建国的真诚耐心的开导下，扬杰终于彻底打消了心中的许多顾虑，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仇恨终于说了出来，并交出了手中父亲生前留下的那些图纸，答应一定帮助人民解放军彻底、干净、清除，打渔村水下所有暗藏的杀人暗器、折除所有机关。

        二排长张建国汇报完扬杰的所有情况，及时报告了扬杰思想顾虑，压力已经完全消除。扬杰表示他将全力以赴，支持人民解放军剿灭这帮顽匪，还主动请缨提出动员村里渔民中，找几个水性较好的，训练训练水中抓匪的本领，必要时可提前排除，打渔村水下的所有暗道机关。

        敖正以为二排已经汇报完了他们动员、侦察工作的所有情况，站起身来拍了拍张建国排长肩膀，热情地说：“好啊二排长你没有辜负大队长的重托，争取到了扬杰，掌握了龙潭、打渔村如此重要的情报，为我们剿灭这股顽匪，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说完伸手去提火炉上的开水，热心地为二排长手中的茶杯续水。

        “报告敖区长：这是扬杰献出的龙潭与打渔村，水下交通图和打渔村水下暗道机关布置分布图。”说完双手把图纸递给了敖正区长。

        此时此刻敖正、王彪二人看到这些设计巧妙的图纸，精心布置的水下暗器、机关。才似乎找到了这股顽匪过去总能化险为夷，传说中的这股匪徒人人都会“奇门遁甲”神功的原由了。

        敖正、王彪二人看着手中那些巧夺天宫般的图纸设计，如此神奇的水下暗道机关布置，深感十分庆幸。若不是有杨杰的献图、并答应亲自下水帮助一一排除水中暗道机关。还真不知道在剿灭周氏兄弟这股顽匪时，会给部队造成多大的伤害。

        此刻敖正心里更想念深入敌人心脏的蔡斌、肖龙……

        蔡斌送了周英杰、张大标、肖龙，离开蕨溪镇一段路程，路上一再叮嘱周英杰注意事项，切不可惊扰再惹事端，白天找地方隐蔽，晚上夜行赶路。同时也叮嘱肖管家向大当家解释解释，这里发生的突发情况，曾老板不得不这样灵活处置。电台、军火的事绝不会失言、不会因此而改变。电台配件的事，看看能否力争先期解决。

        蔡斌的这番话也是故意说给周英杰和张大标二人听的。

        蔡斌此刻虽对陈得明下一步，尚没有绝对的把握。但蔡斌也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为陈得明若是能提前返回龙潭打下了伏笔。

        回到喜来乐饭店住地，蔡斌从街上带回了好酒、好菜，兴冲冲的叫上陈得明，来来来得明老弟，来陪陪老哥喝两盅，今晚的事总算摆伸展了。明早我们可乘早班船下宜宾。

        蔡斌与陈得明喝酒中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弟兄，弄得陈得明激动不已。回想起被逼迫随陈超叛军入龙华以来所受之苦，再被蒲智高带入如今的匪巢，过着暗无天日没被当人看的日子，深感诚惶诚恐！如今蔡老板把自己当兄弟、当人看，真是受宠若惊。几杯酒下肚，便在蔡斌的诱导下，把自己读书 、当兵 、家中新婚妻子、父母等等情况，一下子思念、诉苦、控诉般的详详细细地告诉了蔡斌。蔡斌在听的过程中，不断给予了陈得明许多的同情与理解，安慰陈得明说：“得明兄弟乌云、黑暗即将过去，幸福的时光很快就会到来，只要得明兄弟肯努力的争取、创造。相信自己一切都有可能改变！”

        陈得明望着曾老板忧郁的说：“曾老板我恐怕是看不到我的幸福时光来临啊？”

        蔡斌见到眼前陈得明的这番悲凉境况，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堵，仍以长兄的姿态告诉陈得明：“兄弟别悲观，事在人为嘛………！”

      早上五点正蕨溪开往宜宾的早班船启航了！一声汽笛长鸣，在机动船轰隆隆的马哒声中，载着蔡斌的喜悦、期望直奔宜宾……

        正是：步步紧逼寻战机

                    巧妙布下计中计

                    电台撒下天罗网

                    诱敌入坑出奇兵

欲知卢峰司令如何布兵，剿灭二周顽匪，且看下文：

          第十九章  凤凰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