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写东西,不带任何工作性质。敲在这里的文字,都是我所思所想,不会为了迎合某个节日或话题而写。不用担心有人指责我写得不好。其实所谓的好与不好,没人能界定。在我心里,真实很重要。只要语句通顺,能让人读懂并领会,于我就是一种满足。
世界太吵闹,会阻碍和自己交流对话。所以一般选择在晚上梳理情绪的人,往往会失眠。这个地方挺好的,可以安静地记录、交流和分享。
我们往往有领悟生活的勇气,但却没有行动的决心。因为行动很难,首先思维要贯穿整个躯体融入血液,其次才能支撑和指挥行动完成指令。
如同写东西,必须要不停地看书,不断地灌入思想,才能赋予文字灵魂。它必须由单字、词组、句子、标点组成,也要经过反复的推敲、修订,最后才能呈现出一篇完整的文章。人生也一样,无数细碎微小的片段,才能拼凑出健全的生活。
凌晨五点半,噩梦中惊醒。我知道醒来后,是不可能再睡着的,索性决定穿衣服起床跑步。早在前几天,我已决定恢复晨跑,只是天气还未回暖,给了我拖延的借口。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运动爱好者,但自从在镜子里目睹过,因为坚持运动变得红润通透的脸 plus 。从此以后,便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强迫自己。女孩子为了美甚至可以“不择手段”,这算不了什么。
村上春树有本书叫《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至今还没读过,不过当我跑步的时候,我想的和看的是这些问题。
世界还在酣睡,路灯仿若一部摄录机,在世界睁眼之前,用力地向四周放射出自身能量。散发出来的光,投射在早起的路人身上,这时,勤劳的人理所应当成为了生活镜头中的 “主角”。
出门不带耳机,世界会好无味。跑步不戴耳机,风景会好枯燥。耳朵里,The Clientele 正在唱歌给我听,借着灯光匀速向前跑去,一盏盏路灯被我超越,我对这条路上的故事充满了期待。
拂晓和薄暮的天空,有点雷同。正是如此,记忆不经意间,把我拽回了 2015 年那个深冬的傍晚。那天窦斯决定去南京定居,我非常不开心。天特别冷,我把自己拧成了一坨肉团,低着头试图将情绪揉碎,裹藏在大衣里。
沿街,停靠着许多小摊贩。下班路过的人,总会顺手买一点小吃解馋。而我,通常只是看看,这种心情下更是没半点兴趣。
迎面走来一位大姐,在我抬头的瞬间,我们四目相对,眼神撞到了一起。也许是她发现了什么,对我笑了笑,我有点羞怯。几秒钟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回应,以示“握手致意”。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叫住了我:“小妹妹,要开心哦。来,给你吃板栗,刚买的,还热乎着呢。” 我很难为情,想着怎么拒绝,她抓起一把塞到我的衣兜里,没给我推辞的机会。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离开几十米远。我才发现,自己甚至忘了说“谢谢”。
那天,我在朋友圈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人生的有趣在于,奇妙与惊喜带给你的措手不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在什么地方会遇见一个什么样的人,带给你怎样的温暖与感动。”
有些人,只需擦身而过的一秒,即可在心里扎根、甚至发芽,迅速蔓延,填补你内心的漏洞。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一颗小小的板栗,暖的并不是我的胃,而是我的整个冬天。此后,「 板栗 」成了冬天最有温度的食物,在我的词典里,它释义为 “温暖” 。
类似微小事件,加深了我感知生活、洞察世界的决心。如此,我遭到过抱有防范之心的白眼,也收到过怀有感恩之情的感激。两者皆可理解,因为自身的思想和行动经历过,所以任何表象都能淡然接受。
眼前,清理路面积水的环卫工人,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停下来,和他聊起了天。他说早上四点就得上班。我想了想,他家住三环,要赶到二环上班,意味着三点多都得起床。
如果是我,估计晚上都不用睡觉了。以前开玩笑,认为晚上睡眠不好的人,有两个职业可以选择,一是酒保,二是网管。现在看来,似乎又多了一个新的选择。
在我们前面,一男一女熟练地配合着清扫路面。他们背对背,一前一后很有节奏的配合着将垃圾聚拢到一起,垃圾堆随着他们的步伐跟随着移动。和我对话的人,会在他们无法控制垃圾堆的时候,将它们清理到车上。
再细微的事,都有它的讲究和诀窍。我突然发现,他们不会用电脑打字,其实我也不会用扫帚扫地。
高架桥下,还有一群人每天会在这里定时定点集合。他们蹲坐在地上整理报纸,像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将广告 DM 单熟练地夹放在报纸内页,然后再去分发配送。
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报纸还要经过这样一道工序,才能到消费者手里。她们比环卫工人要好一些,这项工作凌晨五点开始。当我还想和她们聊聊的时候,她们忙于手上的工作,顾不上搭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小区里的保安大叔。前天,我给九月买的木质柜笼到了,真的是太沉了,即使我再逞强也没法将它从物业管理处拖回家。
我麻烦保安大叔帮忙,路上的时候,我问他,你做保安开心吗?他说:“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和大家一起有话聊,还有一份工作,很满足了。” 即使每天工作 12 个小时,每月工资 2200 元,睡觉打瞌睡发现了还会被罚钱。他依然在这里待了两年多了。
这也许就是《呼兰河传》书中所说的,“ 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你看着很危险,我却自以为得意。不得已怎么样?人生是苦多乐少。”
跑完步,去便利店买了瓶牛奶,麻烦收银员小哥帮忙加热。间歇的时候,我说,你们是 24 小时营业吗?大概刚打完盹,他显得有气无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我心里偷偷地笑了笑他,觉得莫名地开心。
回家后,我冲了个澡,烤了个面包,喝了杯热牛奶,写完了一篇小楷,看完了一本书。在夜幕降临之前,并敲完了这篇稿子。准备睡前看一部电影,再蒙头到自然醒。
现在的每天,连时间的缝隙都被我填得满满的,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矫情。我在朝着自己满意的状态,慢慢前进。
我不想放过每一个片段,并想拥有更多洞察这个世界的能力,尤其是被人忽视而不屑的角落,哪怕一粒微尘也不想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