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之草木青青

        也许是年级大了的缘故,又或者是现在的生活太过平淡僵化,总会时不时回忆起儿时,那会看什么都新鲜,做什么都有意思。在这些记忆中,似乎每一段时间,都有青青草木相伴。

        犹记得小学操场的一角,有一个“植物园”。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以现在的眼光看,它实在是撑不起这个名字,回想起来,面积可能也就二十平方左右吧。但在整个小学期间,对我来说它是最神秘的角落了。它有一扇圆形门,门上终年挂着一把大锁,从来没有打开过。每次经过,都伸长了脖子,踮足了脚尖,仍然只能看到墙边探出的树枝,春天还会开粉色的花,是从没见过的树,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更多奇花异草?越是看不到就越好奇,天天盼着哪天老师能带着我们参观一下,然而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没能进去一睹芳容。有时会自己想象,里头会有哪些只有在课外书上才能看到的植物。后来,终于打听到,那棵茂盛的会开花的数,叫夹竹桃,而且花是有毒的。这个消息更是给植物园增加了一层神秘感:居然有有毒的花?!而且它叫夹竹桃,却没看到结一个桃子!里面果然有奇花异草啊!

        后来到了大城市,才发现夹竹桃只是最最普通的景观树之一,而我们当时能获取新信息的渠道实在太少,看过的东西太少,但是那种新奇感、好奇心、想象力却给童年增加了很多乐趣。现在每每看到路边的夹竹桃,总会想起儿时的自己。

        小学低年级时,家和学校分别在一条河的两岸,正好在路程中间,有一座大桥,可能只有20米长?但它的名字确实叫某某大桥,而且它也是整个镇上最大的桥无疑了。河水非常清澈,岸边总是开满了野草野花。每次放学后,我都会选择走河边,边走边玩。有一次下雨,我仗着自己穿了筒很高的雨鞋,依旧选择走河边,深一脚浅一脚,好容易才没有摔倒,终于快要走到大路的时候,突然发现雨鞋上蠕动着几只水蛭,吓得我赶紧拿雨伞尖尖的头去戳,但它黏得太紧了,戳了好久才戳下来。后来,再也不敢在下雨走河边了。夏天,要小心的是苍耳,走两步就清理一下裤腿,以至于裤腿上总会有一些新冒出来的线头;我最喜欢是秋天,岸边大片大片的野菊花,开得灿烂,开得无穷无尽……

        初中的校园更大,虽然没有神秘的植物园,但有好几片花坛,最初可能种了好几种花,但长期缺少打理,最后变成了蔷薇和栀子花的地盘,它们肆意生长,即使花枝拱出来好多,也没有人管。夏天的课间,为了多享受栀子花的花香,女孩子们用自己吃饭的碗接了自来水,偷采一两朵,摆在课桌上,老师们都很宽容,从不说什么。因为家住在校园,所以一到假期,整个校园都静悄悄的,教学楼前的几簇蔷薇,就由我独享了。记得有一次假期,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我经过花坛时,发现了它们,开满花的枝条温温柔柔地弯下來,形成一个漂亮的拱形。钻到里面,只感觉被重重鲜花围绕,外面绵绵细雨,里面馥郁花香,整个世界好像只剩自己一人……那会的人都很松弛,不清理花坛,不过于管束学生,但花开得很好,孩子们很快乐。

        大学时期的校园,我最喜欢的是操场旁边的大道,道路两边种满了高大的梧桐,夏天时枝叶最盛。一直到现在,我仍然喜欢高大的梧桐、清新的栀子花,遇到蔷薇花墙就忍不住驻足欣赏,而大片大片蜿蜒到远方的野菊花,却只能在梦里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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